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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只是自己吃,这菜有没有名字无所谓,可开店却不同。
  “椒麻鸡。”这是那画面上显示的名字。
  周宜微将筷子递给杏雨,“等了这么久,快试试吧。”
  周宜微这院子向来没什么人光顾,外人面前该有的规矩,在这里都不必有,更何况周宜微也并不只把杏雨当做婢女看待。
  她是自己从年幼时便相识陪伴她的闺阁好友,是家人。
  周宜微都已经开口了,杏雨自然不会磨蹭推拒,再者,她也确实眼馋好久了。
  一筷子夹起,红油顺着鸡肉往下滴落,杏雨拿了小碗接着,入口的一瞬间,香辣味登时便蔓延在口腔之中,其中还带着让人上瘾的麻,调配过程中看起来极其混乱的调味料,吃起来却是相得益彰,不多也不少。
  而鸡腿肉的口感也比其他部位要嫩,在冰水中浸泡过后,又变得更加紧致。
  杏雨当即便瞪大了眼,止不住地向周宜微疯狂点头,待到口里的咀嚼完下了肚,才道:“好好吃!”
  周宜微也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早在闻见那调味料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菜不会失败,如今进了嘴,确实足够惊艳。
  周宜微将倒了奶茶的杯子往杏雨那推了推:“喝点水,这辣味吃多了胃里也难受。”
  杏雨已经对自家夫人手艺的赞美之情无以复加了,半杯下了肚,急匆匆地就站起来:
  “我这就去将奶茶盛好,只有咱们院子里头的人有!叫外头那群叽叽歪歪的人羡慕死!”
  周宜微笑笑,随她去了。
  这几日来府内的风言风语不少,杏雨几次听见了都恨不得上前去与那些家仆争论,自家夫人平日可不曾亏待过他们,结果这一出了事,却都将夫人当乐子看待。
  不过每每冲动之时,周宜微总会先拦住她。
  毕竟这是宗氏的府邸,而非她周家。
  如今借这奶茶,就算是让杏雨小小的出了口恶气吧。
  只可惜杏雨刚用木盘端了几杯出来,还未出房门,不速之客便先一步迎了上来。
  “周姐姐。”沈惜枝站在门外,有几分忐忑地看着坐在桌边的周宜微。
  沈惜枝在周宜微的院子里,可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角色。
  无名无分便因着宠爱被宗尧带回了家,这是在打周宜微的脸,将她作为主母的面子放在地下踩。
  杏雨对这种人自是没什么好脸色:“沈姑娘来得不巧,我家夫人正在用膳,暂不见客。”
  周宜微摆了摆手,让杏雨稍安勿躁,转而抬眸看向站在门边的沈惜枝。
  这一次,她仍是一个人来的。
  上次与沈惜枝打了照面,因着刚刚重生的缘故,失去生命的痛与丧子之痛让周宜微难以用平和的眼光看待她。
  可一日过去,也已经足够让周宜微冷静下来了。
  接连两次,沈惜枝的言行举止都与周宜微记忆中那人的模样截然不同。
  上辈子沈惜枝入府以后,宗尧便将她安置在了离主院最近最近的地方,仆从婢女也是大把大把的安排,几乎是将沈惜枝当做什么易碎的琉璃瓦一样对待,绝不可能在宗府看见沈惜枝一人行走。
  沈惜枝又向来在意自己的容貌,任何一点细微的举动,都好似是早已练习过千百遍那样完美,让人挑不出错漏。
  周宜微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直视着因杏雨的话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沈惜枝:“沈姑娘,上一次我便已经将你忧心之事告知了你,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拜访闲谈的地步。”
  沈惜枝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我有要事,想要告知夫人。”
  周宜微面色未变,看不出想法,杏雨却是冷哼一声。
  要事?沈惜枝这种无名无分便跟着男子回家的人能有什么要事?平日里姐姐姐姐地叫,有事了倒是知道喊句夫人,忒不要脸!
  “杏雨。”
  得了自家夫人的话,杏雨瞬间便一改面色,像是随时等着夫人的命令就将那狐媚子打出去一般。
  “再去添副碗筷来。”
  杏雨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夫人,但终究还是按着周宜微的话去做了,而沈惜枝却是猛然松了口气,有几分谨慎地跨过门槛,走到桌前。
  可待沈惜枝看清这桌上的东西后,却愣住了,随即而来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欣喜。
  周宜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惜枝,从那木盘上取了一杯奶茶推给她,用眼神示意她有事就说。
  看起来像是急匆匆赶来的沈惜枝,这时又像是熄了火一般,左右打量了一圈下来,道:“这件事,我只能与夫人一人说。”
  刚巧杏雨取了碗筷从小厨房出来,将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登时便死死盯着沈惜枝,像是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利于周宜微之举。
  周宜微沉默了片刻,随即安抚性地对杏雨扬起一抹笑意:“刚才不是急着去给院中下人分发饮品吗,去吧。”
  杏雨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但此刻还有外人在场,杏雨也还是听话地将碗筷放在沈惜枝面前就端起木盘走出去带上了门。
  门被合上,屋内便只剩下了菜肴的香气与满室寂静。
  沈惜枝有些焦躁的下意识端起刚才周宜微递给她的茶水喝了一口,茶水的清香与牛乳的甜涌入喉中,沈惜枝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下定决心道:
  “我不是沈惜枝。”
  一口气说出这句话,沈惜枝像是陡然卸下了重担一般,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而周宜微听了这话,面上也仍未有什么惊奇意外之色。
  都能有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那种超脱世俗般的画面,想想这几日以来沈惜枝身上的异样,再结合上她如今的这句话,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若是上辈子的周宜微,只怕是会以为沈惜枝疯了。
  沈惜枝见了周宜微这副毫无反应的模样,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又有几分心急道:“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吗?你能做出这些,就能够明白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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