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姜祯仪起身之际,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她昨晚没有哭,为什么会有泪痕。
姜祯仪轻摇了下头,将这些杂念打散,下床洗漱。
她下楼时,正巧撞见吴妈手中拿着些杂物,像是病历单之类的东西。
姜祯仪心头疑惑,吴妈生病了?
她上前几步,关切地问道:“吴妈,你生病了?”
吴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惊得一跳,慌忙将病历单藏在身后,眼神闪躲,轻咳几声:“嗯……人上了年纪,就容易生病。”
她没有想到姜祯仪会起得这般早,裴彻昨晚登机前嘱咐她,让她将书房的病历单处理掉。
她一时疏忽,本以为姜祯仪不会早起。
岂料,姜祯仪不但起来了,还与她碰了个正着。
姜祯仪在吴妈将病历单往后收的瞬间,目光瞥见“裴彻”二字,黛眉顿时紧蹙。
这恐怕并非吴妈的病历单,或许是裴彻的!
她前世是裴彻名义上的妻子,也曾听闻他身患旧疾……
姜祯仪想到此处,即刻夺过吴妈手中的病历单,匆匆翻阅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活不过两年”的字迹上,心中猛地一颤,回想起昨日与裴彻通话时,他的声音竟比往昔更为温柔!
她放下病历单,打开手机的瞬间,聂氏公司因涉嫌违法犯罪运营,已被警方查封!
姜祯仪眉头紧蹙,将新闻继续向下滑动,竟发现是裴彻协助警方所为。
庞大的信息量在她脑海中汹涌,姜祯仪有些难以喘息,她闭上双眼,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得先给裴彻打个电话,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与裴彻之间的距离,似乎正渐行渐远……
几分钟后,姜祯仪依然没有打通裴彻的电话,给裴彻特助也没打通。
姜祯仪瞬间慌了神,这时站在一旁默默没说话的吴妈开了口。
“小姐,要不先吃早饭吧。”
吴妈话落,姜祯仪看着她。
片刻后,姜祯仪蹙眉,问道:“吴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吴妈眼中神色漂浮不定,思想斗争了很久,抿了抿唇,如实道:“小姐,裴二爷去北美洲了……”
北美洲?
吴妈此话一出,姜祯仪瞬间了然,他是不想成为第二个顾言泽么……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裴彻的一意孤行,根本没有问过她的意思。
他秉承着,自己离开他就会开心……
一时间,她根本不知该哭还是笑,两者都有吧。
姜祯仪现在清醒了几分,冷静分析了一下。
裴彻至于为什么离开他的原因两点。
1:她前世造下的孽。
2:裴彻知道自己活不久,离开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而裴彻的旧疾是慢性死亡的罕见病,姜祯仪记得姜白山有一位姓白的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
可这位白神医性格古怪外,还行踪诡秘不定。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她好闺蜜安卿渔的爷爷正好跟白神医相识。
姜祯仪抱着试试的心态给安卿渔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安卿渔睡眼朦胧的声音传来。
“喂~大清早扰我清梦,最好有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姜祯仪有些内疚的摸了摸鼻子,回到正题上,试探性问道:“卿渔,听说你爷爷认识白神医?”
电话那头的安卿渔沉凝地“嗯”了一声。
姜祯仪怀着忐忑之心问道,带着试探的口吻:“可不可以带我引荐一下,我想请白神医出山。”
安卿渔闻此,须臾间睡意消散,顷刻间精神抖擞。
沉思良久,疑惑不解道:“可以的,只是你找白神医做什么呀,你是生病了吗?理应不会啊,你上次与我一起体检,各项指标都正常。”
“不是我,是裴彻。”姜祯仪又将前因后果向安卿渔详述了一遍。
安卿渔点了点头,让她等消息就好,就挂断了电话。
……
顾言泽的葬礼于两日之后举行,姜祯仪全程在场,她内心充斥着难以言喻的酸楚与苦涩。
数次她几近支撑不住,顾父顾母劝她去歇息,顾言泽也不愿见她这样不爱惜自己。
然而,越是如此,她的内心便越是难受。
顾言泽葬礼后,姜祯仪梦见了少年。
少年动作轻柔地拭去她眼尾的泪珠,目光温柔且专注,嗓音一如既往地温润:“姐姐别哭,好好地活下去。”
“姐姐,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姜祯仪猛然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惊喊一声:“顾言泽!”
却惊觉卧室空寂无人,眼角尚有未干的泪痕。
她原是做梦了,可这梦竟如此真实……
此时,姜祯仪的来电铃声响起,是安卿渔打来的。
“喂~我的好漪漪~我这几天在老爷子那软磨硬泡,总算问到白神医的行踪了。”
“嗯……好像近期出没的地方是北美洲。”
姜祯仪听着她的话语,一边平复情绪,道谢后就挂断了电话。
北美洲……正巧裴彻也在北美洲,那她就去一趟!
她决不愿再失去裴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