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龄看着晏瑾然翻看着手里的账本却一直对他都没有吩咐,忍不住主动出声询问:“王爷,为何今日没有连着剩下的几家赌场一同查了?”
晏瑾然头也不抬淡淡回道:“他们之间互相有勾连,我们查第一家赌场的时候,剩下的几家就会收到消息了。不急,查了这一家,至少够他们老实一段时间了。”
疑惑被解答,楚辞龄也没有了其他问题,安静站在一边等着。
直到晏瑾然合上账本,抬头看她:“这账本果然有问题,只这一本就有上万两银的出入。”
楚辞龄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京城这几家赌场,没有一家经得起查。
却没想到晏瑾然把账本撂到一边,转头看着楚辞龄。
“不如你来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发现这赌场有问题的?”
楚辞龄一下子被问住,愣在原地,“奴才,恰巧听到……”
晏瑾然直接戳穿她的说辞:“那你说说,昨日和管家要了王府令牌做什么?你去茶楼探听消息,如何用得上以王府的名义?”
楚辞龄不自觉紧张起来,“奴才,奴才是怕他们不听话……”
晏瑾然唇角一勾,似笑非笑:“是吗,那为何赌场的打手交代说,昨日你拿着王府的令牌去找过他们一次,借的还是本王的名义。”
早就知道会有此刻发生,不过却没想到事情暴露的这么快,楚辞龄立刻跪在晏瑾然的面前,深深的拜了下去。
“王爷见谅,奴才也都是为了你能够在今日让他们主动交代清楚,昨日我听路人聊天说起赌场的事,便留了心想要和王爷汇报,这才事先去探查了一番。况且奴才也只是看那打手嚣张跋扈,这才言语打压,实在没有接着王府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的意思,请王爷明鉴。”
事情交代的清楚,晏瑾然听她言语恳切,不似说谎: “那为何你事先去过一次赌场,却在昨晚才和本王汇报。”
楚辞龄抿唇,头也不抬:“回王爷的话,当时和王爷汇报柏竹的事情时,王爷的气势实在是骇人,奴才一时忘了此事,还望王爷责罚。”
“怕本王?”晏瑾然唇角扬起一抹笑。
王府上下没几个人不怕他,何况是楚辞龄这个看起来粉面桃腮的小公子:“起来吧。”
楚辞龄直起身,脖子上缠着的布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深色。
晏瑾然看了一眼,视线又转移回楚辞龄的脸上。
“做事不上报,按照王府的规矩自是要领罚,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楚辞龄认罚:“奴才不敢。”
晏瑾然思忖片刻:“听高安说,你懂医术?”
楚辞龄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懂一点。”
晏瑾然点头:“日后出门,你跟在本王身边。”
楚辞龄内心排斥,却又不敢不从。
见晏瑾然不再说话,楚辞龄等了许久,才抬头看着晏瑾然,恍然大悟中又透着疑惑:“这就是……处罚?”
晏瑾然垂眸睨着她:“怎么?你觉得不够?”
楚辞龄赶忙摇头:“不是不是,多谢王爷!”
等楚辞龄离开了书房,管家走进给晏瑾然送来茶水。
“你说,江若松是个什么样的人?”
晏瑾然没头没脑的突然冒出着一句,管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你问江若松?”
晏瑾然看他一眼,管家赶紧回想:“江若松在咱们府上这两年多,也还算是老实,就是体格弱了点,眼瞅着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过错。”
晏瑾然神色晦暗不明:“本该老老实实在王府工作的奴仆,又为何会突然关注京城中的赌场?”
管家脸上皱纹的纹路逐渐清晰,也有些不解:“老奴也不清楚,或许是他还有半年出府,想在这段时间里向王爷讨一个恩典,把他父亲救回京?”
晏瑾然垂眸凝神片刻,缓缓开口:“他父亲虽是罪无可恕,不过若他能给本王创造些价值,让他父亲回京也未尝不可。”
管家低头,只当自己听不见这些话,缓缓退出了房间。
赌场的事情查了好些日子,楚辞龄一直没有出府,不过看着淮王府整日进进出出那些人,大概也能猜到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因为晏瑾然要用她,这段事情,除了一些杂事,王府的其他事宜都不需要楚辞龄去做,为防楚辞龄和侍卫们对上再被欺负,每日的饭食但凡周安得空,便是亲自拿到楚辞龄的房间。
“小松,你这屋子真干净,不似我们这帮五大三粗的侍卫,房间都是脚臭味儿。”
楚辞龄这些日子得了周安照顾,和他也算是亲近起来:“侍卫大哥们每日巡逻辛苦,我一个天天在房间里养伤的,得了空便收拾屋子,屋子看起来自然干净些。”
周安看楚辞龄笑的可爱,伸手就想往她脸上碰:“是你本来就是少爷命,瞧着脸嫩的。”
楚辞龄不留痕迹躲开,讪笑了两声。
周安丝毫没有察觉:“王爷吩咐了,你伤已经好了,到时候中秋宫宴,要跟在王爷身边一同入宫。”
楚辞龄瞪大了眼睛,“我陪着王爷进宫?我只是一个普通小厮,什么规矩都不懂……”
周安不耐烦的摆摆手,语气随意:“宫宴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你到时候就跟在我和王爷的身边,我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便不会出错。”
楚辞龄犹豫不已,可事已至此,只得应下:“是。”
周安咬了一大口馒头,含糊不清的笑说:“那就对了,你只管去就完了。”
到了中秋家宴的那一天,楚辞龄跟在晏瑾然的车驾后面走进皇宫,守门的太监认出晏瑾然的马车,主动上前行礼。
语气殷勤:“参见淮王,圣上正盼着您来呢,特别下了口谕,您的马车可以一路直行到太和殿下,您不用下车,快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