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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芸眼中含泪,嘴角却带起笑意。
她伸出手轻轻拍着南桓绷紧的背。
她知道她的话有些重,可能伤害他。
但她很快就要离开了,那时候,他也能自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翌日。
宛芸刚走出芳九居门口,就被一个趾高气昂的仙侍拦住去路:“天后娘娘召见。”
宛芸心中不由一紧,忙问:“可有说为了何事?”
仙侍却根本不搭理她,宛芸只能惴惴不安的跟着。
长乐宫。
宛芸刚进正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扶琉。
“宛芸见过天后娘娘。”她跪下行礼,心中越发不安。
天后淡淡瞥了她一眼,如同看一只蝼蚁。
她没让宛芸起身,只看向扶琉,语气威严:“你身为天界太子,婚事何等重要!她不过一介凡人,怎能插手你的婚事?!”
天后高傲的语气中,尽是对宛芸不加掩饰的厌恶。
宛芸心中一颤,不由抬起头来看向扶琉。
却见他目不斜视,只道:“沁元已经同意此事,她与儿臣心意相通,决意了此因果。”
了此因果四个字,如同一把匕首直直扎入宛芸心扉。
她垂下头,脸色一瞬惨白。
天后皱眉思索,最后无奈摇头:“也罢……”
说着,她全然忘了还跪着的宛芸,与扶琉说起大婚的事宜来。
二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在宛芸耳中。
宛芸由衷地想:扶琉是真的喜欢沁元,也好……
可即使她用尽全力疏解,心口的抽痛却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最后,她不知自己如何离开的长乐宫。
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宛芸神情惨淡。
这时,不远处浩浩汤汤走来一群仙人,领头的仙女气势端肃。
宛芸回过神,急忙避让到一边。
仙人们从她身边经过,宛芸垂着头,心中正松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领头之人又转回她身前。
宛芸慌张无比,抬眼看向她。
看清宛芸的脸那一刻,山雲仙君冷淡神色突得一变。
她猛然抓住宛芸的手,喃声道:“夕颜上神……”
宛芸没有听清她的话,山雲仙君却很快收敛了神色。
一触之下,她已经发现宛芸只是个凡人。
山雲松开了手,她眼神悠长,扫了一眼身后天界之人。
接着,意有所指问了一句:“她是谁?”
仙侍恭敬极了,山雲仙君乃是蓬莱主事之人,地位崇高。
他立刻弯腰回道:“回仙君的话,她是太子殿下从凡间领回来的一个凡人,没有仙缘,成不了仙的。”
话语里不无鄙夷。
宛芸嘴唇轻颤,拜了一拜:“仙君若是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山雲没有阻止她离开。
望着宛芸孱弱的背影,她的眸光幽深。
流云殿。
宛芸才走到殿门外,脚步骤然一停,一口血咳了出来。
她一慌,忙捂着嘴,看着那抹鲜红,眸间微涩。
她习以为常的抹去血痕,虚弱的靠在琼玉树下,无力再挪动。
宛芸等了许久,才看见扶琉回来。
她强撑着身体忙走过去拦住他:“你可知,我为何要操持你们的婚事……”
扶琉眼神冰冷,充满了不耐和厌烦:“我不想知道。”
宛芸心下一颤,看着他明明那么熟悉现在却又如此陌生的眼,不知为何,难以抑制的委屈和难过淹没了她。
她眼中不受控制的涌上一层晶莹。
扶琉的脚步顿住,手指动了动。
半响,他才开口:“凡间之事,你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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