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刚刚才见过的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皇子。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此刻才知道刚刚纪倚楼说的“一会儿见”是什么意思。
　　“孙儿见过奶奶。”纪倚楼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在殿前跪下了。
　　太后招呼他上来：“免礼，快上来让奶奶瞧瞧。”
　　我也起身行礼：“小女戚璃，见过五皇子殿下。”
　　“无需多礼。”
　　我听见他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应声起来，又坐下了。
　　不知怎的，我不敢抬头看他，自然也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只是知道这人装模作样的本事向来是一流的。
　　现在想来，其实关于他的身份，早就有了端倪。
　　太后却没打算放过我：“你看，阿璃这模样，你可还满意？”
　　“孙儿与戚小姐，其实早就见过，孙儿也确实属意于她。”
　　话是对太后说的，他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垂下眼皮，避开他的视线。
　　可太后却欢喜地不行：“阿璃，确有此事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我与五皇子殿下，的确是旧识。”
　　只是刚刚心里翻涌起的那点小火苗，“噗”地一声熄灭了。
　　从前迟钝，倒是因为上司和下属的身份。
　　现在好不容易觉出些味儿来，又成了皇亲贵胄和普通官员。
　　我也是清清楚楚知道，皇宫生活，波云诡谲，并非我所愿。
　　太后又和我聊了一阵。
　　像是终于察觉到我的尴尬，关心了下我的家庭情况，也很少说起纪倚楼。
　　他就坐在一旁斟茶喝茶，一副悠然自得的做派。
　　之后，我特意避开纪倚楼，先一步和小宫女去了太后安排好的偏殿。
　　第二天一早，太后安排的，带我去宫外找宅邸的人，不出意外就是纪倚楼。
　　太后娘娘，你的算盘珠子蹦我脸上了都。
　　纪倚楼什么都提早安排好了。
　　给我找了一处离他不远的，院子大、有凉亭的宅子。
　　我安顿了下来。
　　进了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纪倚楼说：“戚家的事，另有隐情，或者说，我们近期调查的、经历的所有事，都和献王有关。”
　　话音刚落，我就意识到，其实纪倚楼什么都知道。
　　于是我又说：“殿下，我会配合你调查的。”
　　他似乎也是意识到了我的态度变化。
　　一双眸光沉沉的眼盯着我，想让我安心：“我对外还是纪倚楼，也还是开封府尹。”
　　可如何安心。
　　我别过头：“我知道，战略布局嘛，隐藏身份，一击必胜。”
　　如今，我也会避重就轻，他说什么我都不接茬了。
　　此后，我便与纪倚楼暗中调查起献王各种龌龊事来。
　　一日，一个其貌不扬的学者突然找到我。
　　这人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小人手里有献王与当今太傅李知文勾结、陷害孟家的关键性证据。”
　　我直觉这不请自来的客人有问题。
　　但又觉得这是次机会。
　　此事并非空穴来风，更不是什么能让不知情的人信口胡诌的事情。
　　而今天子脚下，这献王再嚣张，也不至于在开封城内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