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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璟双手覆在身后,薄唇紧抿,半晌没说话,抬脚离开了。
  清风深深看了陆韵一眼,连忙抬脚跟上。
  二人回屋时,并未看到陆韵勾起的唇角,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神情……
  “二爷别怪属下多嘴,这管家之权交给谁?哪怕握在二爷您自己的手中,都不能给陆氏啊!”
  “她先前险些害了您,您可不能以德报怨。”
  “若有战事,你我就须即刻启程,哪有时间来管理内宅?”
  卫璟语气平静,一句话就让清风闭了嘴,急得团团转,可到头来只能无奈叹息。
  “那不如……交给老夫人?”
  虽说上次周氏对卫璟动了手,可到底是卫璟母亲,占着个长辈的名号,也比陆韵要名正言顺。
  可刚说完,清风就后悔了。
  这叫个什么事?矮子里拔将军都拔不出来,尽是鞋拔子!
  卫璟眼眸微眯,手执毛笔继续在纸上写着兵法心得,语气幽幽。
  “不着急,明日等母亲找了后,大概就知道该交给谁了。”
  ……
  “混账东西,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还不马上将管家钥匙交给我,我可是你母亲,是这卫府的主母!你不把钥匙交给我,还想交给谁?”
  朔风阁内,卫璟不出意外被叫来。
  他未曾坐下,主位的周氏便怒气冲冲拄着拐杖,吐沫横飞地骂着他。
  哪怕满头华发,却依旧精神抖擞,眼底的狠厉毫不遮掩,如长钉一般射向卫璟。
  恨不得将他打得千疮百孔,心中才能留下些许安抚。
  卫璟只岿然不动,面色平静听着周氏折辱,下巴微抬。
  “母亲虽是长辈,可年事已高,早就应当将管家之权移交给大嫂,是母亲迟迟不肯放权!”
  “何况将军府是陛下赏赐给予儿子的,自然由儿子处置。儿子尚未娶妻,想令谁执掌中馈都是合理的,母亲大可不必为此动怒。”
  周氏瞳孔紧缩,没成想卫璟居然还敢反驳她?
  这话是何意思?
  难不成被姜明薇拒绝了?他还不打算将管家之权交给自己?
  “你这贱种!卫家将你养大,我虽不是你亲生母亲,可依旧对你有恩,你这便是这般报答我的?”
  “好,那位如你所说,管家之权由你来决定,你交给了姜明薇,她可有收下?还不是拒绝了你!”
  周氏冷冷一哼,微眯眼眸,说话夹枪带棒。
  “别以为治儿死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就敢在我的眼皮下肆意妄为!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必定会为我儿守着卫家,谁也不允许辱没他的名声!”
  “母亲慎言。”
  卫璟抬头,目光锐利,没想到周氏竟能说出这般污言秽语。
  双手在身侧攥紧成拳,他态度虽然恭敬,语气却已染上威胁。
  “我与大嫂清清白白,光明磊落,所做之事皆符合礼法!母亲这般开口,究竟是在表达对我们的不满,还是在辱没大哥的名声?”
  “闭嘴,你怎敢拿自己跟治儿相比!”
  周氏气得不清,颤巍巍起身,指着卫璟鼻子痛骂。
  王嬷嬷连忙上前扶她,见卫璟脊背笔挺,面色清冷如月,忍不住无奈叹息,开口和稀泥道。
  “二公子何必如此?管家之前本就应当是老夫人的,您既然是儿子,就尽快交于老夫人,她自会为你打点好将军府上上下下,让您无后顾之忧。”
  “母子之间,何苦这般水火不容?”
  周氏虽未曾说话,可眼睛却如钩子般死死盯着卫璟。
  这模样,俨然是要等我马上将管家钥匙拿出来了。
  看着二人眼中的贪婪与恶毒,卫璟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从小到大,他虽名义上是被卫家养大,可若不是大哥时常照拂,他怕是早就被冻死饿死了!
  养大和养得好,这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他没死,无非是因为命运别无其他选择。
  卫璟几乎能想到,若是将管家之权交了出去,日后他的生活必定会和先前一样,苦不堪言。
  甚至此刻,他又想到了一个同样会生活得水深火热之人,姜明薇。
  他们二人在卫家,算得上是最不受待见的,也是周氏最想拔掉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偏偏,却又动不了他们二人。
  一旦她掌家,姜明薇那边怕是也会缺衣少食,痛不欲生。
  既如此,若管家之前一定要交,那他当然会选择好拿捏的。
  如此,还可以保证生活无恙!
  心里有了主意,卫璟眼神逐渐变得冷漠坚定,抬头看向周氏。
  “母亲年迈,管家之权就不交给您操心了,等去往将军府后,您的院落清静怡人,最适合养老。母亲这般年纪,还是颐养天年,含饴弄孙要更有乐趣。”
  他面色清冷,脊背笔挺。
  宽肩窄腰的身型,被衣服展露得极好。
  他没有再因周氏说的话,而涌出半分愧疚,说完后轻甩衣袍,立刻转身离去。
  只是神情木讷,没想到他居然当真说走就走,全然不给自己这位母亲半点面子。
  脸上实在无光,周氏几乎歇斯底里地叫骂。
  “上不得台面的贱种,你给我站住!”
  卫璟停下脚步,转头冷眼看向周氏。
  “你当真不把管家钥匙给我?我可告诉你,机会仅此一次,你若是今日不给我,那日后倘若出了任何麻烦,也别想求到我头上来。”
  “我绝不会帮你半分,你这狼心狗肺之人不值得!”
  “母亲放心,人既是儿子选的,必定会对其负责,母亲尽管颐养天年,别再过问太多,否则气急伤身。”
  说完,他向前走了两步。
  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想起姜明薇往日和周氏据理力争,不受委屈,不愿吃亏的模样。
  他忽然停下,转头补充道:“不过……母亲一口一个贱种,不知是否忘了,我刚出生便被父亲记在母亲名下,算得上一句名正言顺的嫡次子!”
  “母亲如此辱骂我,难道是对你自己有何不满?”
  说完,大踏步离去。
  户外阳光晴朗,卫璟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明媚舒适!
  原来不必将委屈埋于心底,是这般惬意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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