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长虽然说不过问,但是临走的时候,王老师还是把她塞进了闻星时的车。
“你们一道走,闻星时负责将知慧安全送到火车站!”
“不然天黑路远的,我不放心!”
就这样,陶羽澜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走的时候却是两个人。
并且大包小包,老首长和王老师送了一堆土特产给他们。
一路上,闻星时几乎没有说话。
陶羽澜以为他知道自己会不太搭理他,也算“知难而退”。
却不想他在送她上了火车,隔着车窗,忽然提起了照片的事。
“那天在车里发现的铁盒子和照片,确实不是我的,照片上的字也不是我写的。”
“柳淑英承认了是她不小心留在车里的,字也是她仿照我的笔记写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让你伤心了。”
听了他这番话,陶羽澜低头看着这个自己上辈子爱了大半生的男人,
心中一片平静。
她也很惊异于自己的反应。
陶羽澜曾幻想过无数次,闻星时发现自己的忽视后,是否会解释,是否会后悔。
而现在,闻星时似乎真的后悔了,也解释了。
但陶羽澜却觉得,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闻星时的解释和后悔都不重要了。
不过陶羽澜还是对他说了一句。
“没关系,我不伤心了。”
闻星时好像没有料到,陶羽澜会这样平静。
他的眼里透着浓浓的不解,倔强的问出了那经典的三个字。
“为什么?”
陶羽澜心想,他问的应该不是为什么自己不伤心了。
而是他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也改了那么多。
为什么自己还是不愿意同他复合,甚至连一次追求机会也不给他。
可是她要怎么给他解释这“前世今生”的因果呢?
午夜梦回,她也在梦里踟蹰过。
她梦见她接受了闻星时的道歉,和他恋爱结婚。
婚后他与她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两人甚至还生下一双儿女……
可是,大梦初醒。
谁又能真正分辨这究竟是宛宛类卿还是兰因絮果。
上辈子的她,一直困守在他与她的爱情里,从不看向其他的地方。
最后她用一首匈牙利爱国诗人的诗,回答了闻星时的问题。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闻星时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眼里是深深的振动。
站台上的哨声急促的响起,绿皮火车“轰隆轰隆”。
闻星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陶羽澜一点点离他远去。
“哐当、哐当——”
车轮与钢轨接头的碰撞,单调、枯燥。
陶羽澜最后说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
从前他只顾赶路,停下了歇脚的时候陶羽澜就温柔的在他身后。
他以为这就是全部的她。
可现在他恍然发现,他与她好像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的思想已经与时俱进,充满了朝气,她在追自己新的梦想。
而自己,却还停留在“旧世纪”,像一张旧报纸,被遗落在时光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