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浔确实在现场。
他靠着车抽着烟,满脸快意地看着身前冲天的火焰。
几个保镖在一旁献着殷勤邀着功。
“段总,消防局那边我已经打点过了,半个小时内绝对不会过来,保准这把火烧得旺旺的!”
“咱们带过来的那几箱酒精都处理干净了,您放心,就算FBI来了,也查不到您头上!”
几个人肆无忌惮地炫耀着,风生火起猎猎作响,没有任何人发现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走在前头的段老爷子原原本本听见了这段对话,心下一沉。
他抬了抬拐杖,十几个保镖冲上去,瞬间把人都制服了。
他慢慢踱步上前,走到一身西服还在挣扎的男人面前,抬起拐杖对着他的腿就砸了下去。
段司浔吃痛直接跪倒在地上,抬起通红的脸正要骂人,一看见那张不怒自威的脸,瞬间偃旗息鼓,语气里满是震惊。
“爸?你怎么来了?”
老爷子回身看见祝黎笙带着孩子,把祝家二老拦在了十米外,这才横着眼看向段司浔。
“来看你丧尽天良,杀人放火!”
段司浔不知道段家二老出门了,更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下意识地以为又是祝黎笙告状,当即就骂了起来。
“祝黎笙把青宁撞成植物人,我烧了她老家,一报还一报罢了!”
一句话,把段老爷子胸中的怒火彻底点燃了,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我看你是疯了!法律都还了黎笙清白,你还在污蔑她!现在还做出这种事,我段榆林为什么会生出你这种六亲不认、是非不分的糊涂东西!”
一巴掌打得段司浔眼冒金星律周,心里怒火迭起,再顾不上什么父子情分,红着眼和老爷子吵了起来。
气急之下口不择言,他把平日里压在心底那些埋怨一股脑儿都宣泄了出来。
段老爷子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情绪从愤怒慢慢变成了震惊,接着又变成了痛心疾首,最后,只剩下彻头彻尾的失望。
这二十几年,段榆林对段司浔严厉,一是希望他能担起段家的未来,二是希望他能成才。
如今,他为了一个女人鬼迷心窍,做出种种伤天害理的恶事,整个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看着他这屡教不改,振振有词的嚣张模样,段老子只觉得自己多年心血白费了。
他仰天长叹一声,握着拐杖的手颤个不停,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几个保镖连忙上前扶住他,他摆了摆手,留下一句“朽木不可雕”,带着一群人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
等车开进别墅,段老爷子亲自把祝家二老安置好,然后带着儿媳孙子进了书房,又让助理把律师叫过来。
母子俩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说话,纷纷低着头。
老爷子看了媳妇一眼,又看了孙子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律师示意。
“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修改遗嘱。等我死后,段家所有企业股份、房产基金等等所有资产,百分之八十归于段亭舟名下,余下百分之二十归祝黎笙所有。”
母子俩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眼里都是诧异。
段亭舟还是小孩子心性,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爸爸呢?”
“爸爸?段司浔不配做我段家子孙!亭舟,打从今天起,你只当没有这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