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严寒,年关将至。
那事不知如何传到了贵妃口中,她对我百般刁难。
有时是来坤宁殿中,或是茶水发烫又或是其它对我发难,时常就是将我罚跪在殿外,一跪就是七八个小时。
有时皇后派我去殿外办事,她收到了音信,也会派人来责罚我。
小南知道了此事,抱着我直哭。
“这些主子,总是如此。心情不好时便会发难于你,恍若我们是不值钱的畜生。”
我瞧着四周没人,又嘱咐她。
“小南,这些话可不敢胡说,马上又是一年了,再有两年,待你年满二十五你便可出宫了,你可要好好管住你这张嘴。”
小南连连点头,又拉着我说了好多八卦事。
说长公主腹内的胎儿不小心流掉了,有传言是因为长公主从前在大陈备受屈辱,以此伤了根基,怀不上孩子。
还听说有朝臣劝陆将军再娶,第二日便在上朝路途中被砍了脑袋。
其实这些事我当然知晓。
我并没有小南看上去的那么可怜和单纯。
屡屡在陛下面前示弱,讲我身世是如何悲惨,是我的筹谋。
陛下他心中有缺憾,所以面对我们这些没有根基的人时,才会屡屡动恻隐之心。
而长公主流产亦有我的手笔,上次在后花园,经过她,我便在她的剑上洒了堕胎粉,所以她扬剑时那堕胎粉便吸入了她的鼻腔。
而后来我才得知,这其中亦有叶悦的手笔,当然这是后话了。
至于朝臣那言论,本已经被陛下摁下。
是我找了相熟的太监,将消息带出。
皇上虽对长公主有所愧疚,但他已然摁下消息,消息还会流出,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他的身边已经有了长公主的亲信。
现在他虽不会对长公主做什么,可是这颗忌讳的种子埋下,便会如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
我再次遭受贵妃的欺凌,她无情地打了我数十个耳光。
皇后得知此事,却始终未曾出面干预。
贵妃的嚣张气焰愈发嚣张,严冬之中,她将我绑在树干上,不时有冰冷的雪块坠落,砸在我的身上。
我的身体曾是药仙谷之人治愈的。
我实在无法忍受如此折磨自己的身体。
恰巧,皇上经过此处。
应该说,每次我遭受责罚时,他总是恰巧路过。
他在等待,等待我哪一天无法忍受屈辱,向他求助。
然后他便可以伪装成救世主,赐予我怜悯。
这一次,他停下来了,我哆嗦着向他伸出手:“陛下,求你,救我……”
他心满意足点了点头,然后从贵妃手里从我救下。
当晚,他对皇后说:“你这婢女聪慧,我想册封她为嫔妃,你可有异议?”
皇后点头应答。
却又将我拉到内殿,同我嘱咐了许多:“小鱼,我知你聪慧,也知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些日子你当有感触,不过只是一句言论,贵妃便对你多有打压,甚至是欺凌。你当知晓后宫之中明争暗斗,波涛汹涌,你切不可为了争夺宠爱而失了方寸。”
“宁贵妃这样的人不会出现第二个,朝臣也绝对不会允许,后宫之中有两个贵妃都是出自于无权无势的家庭。你无母族庇护,陛下宠爱也只是一时。你踏出了这坤宁宫,本宫日后便再难护你周全。”
“你仔细想清楚,若你今日说不愿同陛下走,那本宫定会护你周全。你如此聪慧,届时我送你出宫,自己做做营生,然后找一个普通爱你的人度过余生也算圆满。”
最后,我垂头叩首:“娘娘,这条路是奴婢自己所选,再难奴婢也会自己走下去。”
“惟愿娘娘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