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贺馨拎着一大堆好吃的出现在周南给的那个陌生地址。
见到林童语后,她忍不住吐槽:“宗薄言这厮藏的够深啊,我找了他好几处住所都没找到,原来将你藏这了。”
“什么鬼房子,大夏天都感觉这么阴冷。”
房子装修极简,简单的灰白格调,就像他那人一样高冷无趣。
“你现在好点没?”
林童语端着葡萄过来,贺馨关心问她。
经过昨晚输液,林童语已经完全退烧,她在贺馨身边坐下,“我没事了。”
林童语将一颗送到嘴里,味道酸酸涩涩,不太好吃。贺馨还是和以前一样,买东西总是被人忽悠,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贺馨也吃了一颗,慢半拍的龇牙咧嘴骂道:“我靠,那水果商贩又骗我,还说是进口的,酸死了。”
“水果我只记得你葡萄不过敏,结果还被坑了!。”
林童语被她的模样逗笑。
贺馨忽而捧着她脸,啧啧啧道:“林妹妹笑起来真好看,不用化妆就能演病娇小美人。”
林童语笑着拍掉她手:“这是在夸我还是贬我呢。”
两人嬉闹一会,林童语回归正题。
“他,怎么同意让你过来的?”她问。
宗薄言绝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贺馨吹牛:“当然是本小姐用恶势力压倒对方的啊。”
林童语:……
贺馨不再逗她,摆摆手,“别在意这种小问题,你倒是和我讲讲那天我先走后,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怎么会吃了安眠药,该不会真想自杀吧?”
“怎么可能。”
林童语猛摇头,斟酌着措词该怎么和贺馨解释。
这么些年有贺馨这个中间人在,宗薄言的任何消息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前些日子从贺馨那知道宗薄言母亲和奶奶状况不大好,林童语想用自己所学专业帮帮她们,这才私下去了滨禾海湾。
宗薄言带她们回国后,依宗薄言母亲要求,再次住进滨禾海湾由保姆24小时照顾。
六年不见,宗薄言母亲神情已经越发恍惚,倒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病的奶奶不仅性情变得更加小孩,见到林童语时还意外的叫她小仙女,孙媳妇。
虽然知道老人家已经记忆糊涂乱叫,但林童语每次听了心里还是会有无法言喻的悸动。
六年前是,六年后亦是。
那天也正是奶奶的热情,不知从哪端来一杯白开水一直让她喝。
林童语盛情难却下,在奶奶的一直鼓掌中,她直接将整杯水喝完。
后来,她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
再后来,怎么被送去医院洗胃的她一概不知。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林童语给贺馨讲述一遍。
贺馨明白其中原委后,有了和林童语一样的怀疑猜测。
“这个保姆有问题?”
林童语:“八九不离十。”
“贺馨,这件事想要水落石出,只有你能帮我了。”
“必须帮。”
贺馨双眼亮晶晶的亢奋,抓坏人这事儿想想就刺激。
林童语又说:“宗薄言没收了我手机,没法一直联系,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到时候再来找我。”
贺馨骂人:“宗薄言神经病,到时候让他知道什么叫追妻火葬场。”
林童语:……
*
那天俩人商量好对策之后,接下来由贺馨去实施,经过几天蹲守,终于有了收获。
针孔摄像头果然拍到保姆给宗薄言母亲和奶奶水里放安眠药全过程,怕对方不承认,林童语还让贺馨偷偷换走杯子里的水拿去检验,里面确实含有安眠药成分。
这给贺馨气的不行,当下就想去告诉宗薄言,后来想想这一切都是林童语的功劳。
去汇薄集团之前,贺馨先开车去接林童语。
好说歹说之后,林童语答应一同前往。
进了汇薄集团大楼,贺馨也不去前台预约,拉着林童语就要上电梯。
“等等。”
林童语拉住贺馨,“要不你自己上去吧,我在大厅等你。”
“你怂什么呢。”贺馨有些心疼她,安慰道:“记住你不是罪人,上一辈人的恩怨还轮不到你一个人扛。”
“这件事必须你来说,老天爷都在给你们制造机会。”
叮——
电梯门打开,林童语主动迈步进去,她心里认同贺馨说的。
从进电梯那一刻开始,林童语就已经开始在酝酿措词一会该和宗薄言怎么说明才好。
随着电梯楼层显示器上的红色数字不断跳跃,她脑子忽的就有些空白,好不容易组织的话语错乱叠加。
电梯升至最顶层。
电梯门一打开,贺馨轻车熟路往里面走。
“贺小姐,来找宗总吗?”
办公区有女秘书微笑的和贺馨打招呼。
贺馨问:“他在吗?”
女秘书说:“宗总和郑总去楼下开会了,还有半个小时结束,贺小姐要等吗?”
贺馨:“等。”
说着,贺馨将林童语推到秘书面前刷脸,“林童语,他也是你们宗总同学朋友,以后来可别拦着。”
女秘书点头打招呼:“林小姐好。”
林童语露出和善微笑。
汇薄大楼坐落在CBD商务区最繁华地段,从高层落地窗前可俯瞰一切,就连天边的云朵都近了几分。
贺馨顺着林童语视线,指了指旁边另外那幢耸立的高楼,“喏,周南家公司在那边,有空过来玩。”
林童语看她笑:“那不也是你家的吗?”
贺馨靠在她肩膀上坏笑:“这以后不也是你家的吗?”
“性质不一样,我不惦记他任何财产。”林童语想都没想否认。
“哦?”贺馨笑的更坏,在她耳边说:“那你是馋他身子咯?”
“以后你俩要真好上,我可太担心你了我的好姐妹。”
林童语被贺馨的话搞得面红耳赤。
两人正分享着少女心事,不合时宜的声音闯进来。
“林童语?”
青天大白日起猛了,郑岩倾擦擦眼睛再次看清来人侧脸,眼底又惊又喜。
“真的是你啊?”
林童语不动声色的转过身,裙摆不经意蹭到落地窗旁的绿植,阔叶轻轻摇晃几下,很快又静止下来。
“好久不见。”她和郑岩倾打招呼。
林童语视线缓慢从他身上移开,落到他身后男tຊ人身上。
撇开那一晚,这算是时隔六年来,两人正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