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大姐笑了:“你才几岁大还老腰。”
“哈哈!”沈眠搓搓手坐回去继续剪党参。
在姑姑家吃完饭,殷寒跟着堂哥去打台球。
他问堂哥:“进城打工的人都住哪?”
堂哥:“哪都能住啊。”
“哪里便宜出租房多?”
“西关。”
殷寒去西关碰运气,没找到。
他猜想沈眠可能不在溪山了。
隔天中午,姑姑请客去一家重庆火锅吃饭。
殷寒本不想去,姑姑说本来昨晚想请,过年实在订不到桌子,殷寒不想辜负姑姑心意,打车带着爷爷一起去。
这家店味道应该不错,中午就排起了长队,他们人少,只能坐窗边雅间。跟着服务员进去,殷寒尽量踩在脏兮兮的地毯上,否则就会被地板上的牛油滑个狗吃屎。
来来往往的服务员送菜撤碗,耍杂技一样顶在头上呼喝着从他身边走过,殷寒真是不喜欢这种热闹。
好不容易落座,殷寒随便点了两个菜低头玩手机,心里想着赶紧吃完赶紧走。
一双满是冻疮的手伸到他眼皮底下拿走水杯给他倒茶。
姑姑在旁边拿着菜单问:“黄辣丁没有了吗?”
服务员答:“应该有,我去问问。”
殷寒寻着熟悉的声音猛抬头,那瘦小的背影、狗啃的短发,不是沈眠是谁!
“我去洗手间。”殷寒追到后厨门口。
“沈眠!”
沈眠回头,笑着冲他挤眼睛:“等会儿!”
她问了后厨出来,跟他打招呼:“回来过年了?”
“嗯。我还以为你去滨市了。”
“没有。我先忙了,回头聊啊。”
殷寒恍惚间回到去年寒假,每次见面都是她在忙。
“你忙完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
“行!”
殷寒等了一天,晚上七点半才等到电话,座机打来的,两人约在江边纪念碑前见面。
“想吃什么?我请客。”殷寒见到她真的很开心。
沈眠拉开自己提着的袋子,里面是些涮火锅的冻品丸子,殷寒却只关注到她满手的冻疮。
“你在干什么工作啊?手怎么这样了?”他问。
“打工呗。你瞧,这是我们老板给的,要不要去我家涮火锅?”
“好啊。”
他跟着她走,问:“你家里有药吗?治冻疮的。”
“有有有!”
“关心你你还不耐烦,不识好人心!”
“嘿嘿。”
两人一边聊着步行至西关,殷寒好想笑,昨晚他要多找一会儿是不是就遇见了?叫两声呢?像发神经吧!
西关这一片都是自建房,沈眠住在一个平房小院里,靠大门的第一间,打开门一眼能看完全景。
屋里墙上糊满了报纸,靠墙是一张单人床,沈眠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床尾靠墙空间放着两个大纸箱,用几块砖头垫起来的,应该是“衣柜”
这个家就这么多东西。
“进来坐啊!别嫌弃。”她从书桌底下拿出凳子。
殷寒一米八的个子一钻进来,空间更小了。
沈眠灌了个热水袋给殷寒抱着,她去门口烧炉子。
殷寒坐在屋里不敢大口呼吸,怕吸猛了把这间小屋的氧气吸光。还是去帮忙干活吧。
他把热水袋塞到沈眠的被子里时,她的内衣突然掉了出来,殷寒慌忙塞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