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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叔在电话那头僵住,盛岱渊也没管,吩咐完就挂断电话。
  贺启辰瞠目结舌:“这就是你说的不管小探子?”
  盛岱渊不搭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小作为盛家家主被培养,习惯喜怒不形于色。
  唯独面对季昭昭,情绪会多那么一两分。
  贺启辰感慨之余也很担心:“你就不怕盛宗知道这些对你不利吗?”
  他可是深知盛宗那老狐狸的嘴脸,这些年盛岱渊不在鼎坤,盛宗上位后鼎坤远比不上盛岱渊在的时候。
  可盛宗的风评却越来越好,无论是媒体还是合作伙伴,对盛宗都是赞不绝口,说盛宗是什么谦谦君子,他都怀疑这些人被盛宗下蛊了。
  如果不是他知道内情,恐怕他要被盛宗骗过去。
  盛岱渊打开车窗,早高峰,前方洪流拥堵:“无妨,盛宗对我造不成影响。”
  让盛宗胜个一两次,季昭昭也稍好过些。
  他原以为自己走的这几年,季昭昭过得很好,可如今看来和他所得知的并不一样。
  道路两旁的银杏郁郁葱葱,遮盖一片阴影,车行过去,盛岱渊敛去眼中冷意。
  ……
  入住盛岱渊住处有半月, 季昭昭再没和他碰面。
  他在公司待很晚,鼎坤距离这儿太远,过了凌晨,盛岱渊就不回来了,直接去酒店休息,季昭昭算了算,这期间只有他的司机来过几次,拿了文件,匆匆向她问了好就走。
  司机看起来实在着急,季昭昭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小叔叔的情况。
  窗外乌云笼罩,天空泛起乌色的涟漪,风雨欲来,虽然时间还早,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季昭昭本就低落,加之雨天,更是放大了消沉,无法高昂,陈叔注意到了:“小姐,您还好吗?”
  季昭昭入住的这些时日总是很安静,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在房间里看书,还会帮忙做家务,把几个帮佣都吓到了,还是陈叔出面劝说才好,她性子静,不管和谁说话都温软柔润,大家都很喜欢她,尤其是厨房的阿姨,时不时会给她塞一块小点心。
  她很少有这种茫然低落的状态,陈叔有些担心。
  季昭昭犹豫一瞬,还是决定问:“小叔叔最近是不是很忙。”
  陈叔疑惑:“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季昭昭小心翼翼开口:“是因为我在家,所以小叔叔才不想回来的吗?”她的眼睛带着些期冀,又有些害怕。
  陈叔摇头:“当然不是因为您,盛先生最近连轴转,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经常只能在车上小憩一会儿,回来的话路程又远,只能去公司附近的酒店休息了。”
  多日不回家,这倒不是盛岱渊有意为之。
  他刚回集团,除了熟悉流程,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做决定,更别说盛宗明里暗里给他制造的困难。
  季昭昭很内疚,小叔叔都这么辛苦了,她还揣测他,又一心想着让他回来。
  她不敢贸然打扰盛岱渊,只能请求陈叔:“麻烦您提醒小叔叔,一定要照顾好身体。”
  陈叔笑了笑:“好。”他想起盛岱渊的吩咐,装作无意道:“盛先生最近好像和CHO约了一起去泡温泉。”
  季昭昭一心都想着盛岱渊最近很累,没听清陈叔的话,她疑惑道:“您说什么?”
  陈叔又重复了一遍:“盛先生要和人力资源总监有约,我听说是要一起去山庄泡温泉。”
  季昭昭茫然地点头:“小叔叔能休息就太好了。”陈叔最近时不时提起小叔叔的日程,她不太清楚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陈叔当然看出了季昭昭的茫然不似伪装,他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这叔侄俩在搞什么,一个在刑侦剧,一个在家庭剧,两人还都没发现问题。
  中午和盛岱渊电话报告最近的tຊ情况时,陈叔犹豫再三,还是提起:“季小姐今天问了您的近况。”
  “嗯。”电话那头传来略带倦意的声音。
  陈叔决定多事一次:“季小姐很挂念您,她让我向你传达,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看季小姐好像不是特别开心,惜文说她这几日用餐时吃得愈发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陈叔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他查看手机页面,通话还在继续中。
  “盛先生?”
  “我今晚回去。”
  陈叔听到盛岱渊那头传来提醒声:“盛总,会议要开始了。”电话也随之挂断。
  他收起手机,赶紧把盛岱渊今天回来这个消息告诉季昭昭,只见盯着窗外发呆的小姑娘双眸蓦然发亮,她的眼睛本来就圆,被心情影响更是澄澈:“谢谢陈叔!”
  陈叔无奈摇头,季小姐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柔了,有股忧郁感,还是现在活泼些好,泛着灵气。
  鼎坤。
  “这就是你上个季度的工作成果?”文件摔到桌面上,没夹好的季度报告散落,盛岱渊冷脸发问,被他提起的经理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在他强烈的气场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盛岱渊本就有压迫感,在冷峻脸色的加持下更是叫人不寒而栗。
  炎热的夏季,被责问的经理出了一身冷汗:“抱歉盛总,我现在就调整这个月的工作内容。”
  偌大的会议室一片静默,人心惶惶。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盛岱渊从入集团第一天起这把火就没有灭过,整整半个月越烧越旺,几乎每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挨了训。
  盛宗坐在主位右侧,此时打哈哈,先让那名经理下去:“来,都先消消火,我今天请大家喝奶茶,夏天就是容易燥,辛苦各位了。”
  此话一出,会议室的氛围轻松了不少,但迫于盛岱渊在场,众人只敢在心底偷偷欢呼。
  盛宗笑着故作责怪状:“岱渊你也是,别把他们逼太紧,他们也有各自的难处啊。”
  盛宗好人做惯了,不少人都投来感激的目光。
  还是原来的盛总温和,不像盛岱渊,真如财经杂志对他的评价:野心勃勃的实干家。
  盛岱渊手段雷霆,在他手下工作压力巨大,最近公司的茶水间常常传来哭声。
  这不只少数人的想法,大多数人都这么想。
  盛岱渊不紧不慢:“季副经理,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他丝毫不顾及盛宗的脸面。
  饶是盛宗装得再好脾气,此时也被一句副经理压得黑了脸。
  盛宗为集团付出二十多年,才只能到副经理的职位,而他盛岱渊一回来就成了总经理,不多不少,正好高他一级。
  盛岱渊一针见血:“现在不抓工作,每个月的薪水、年终奖你自掏腰包给他们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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