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就要离开,鼻息之间全是沈渝川身上那股血橙味的费洛蒙。
那味道酸甜兼具,但酸涩偏多,只夹杂着零星的甜味。
正如他们俩之间那段破碎脆弱的感情,只是酸涩。
可在沈渝川眼里,南欢便是这不算美好的情事中,唯一的那一抹甜。
男人从身后抱住欲抽身离去的女孩,酸甜的气味瞬间和着温暖的热度,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南欢被惊得一颤,沈渝川的身上十分烫,让她在风中吹了许久的身子瞬间温暖起来。
这可是以前的南欢梦寐以求的啊。
可是她现在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她甚至觉得有点害怕tຊ,好想逃跑。
南欢像只被踩到尾巴后的猫,被激得挣扎起来。
发丝在推搡间被弄的纷乱。
她已经顾不得形象了,她只想从沈渝川的怀抱中挣出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沈渝川?你个疯子!”
南欢气的不行,可南氏从小对她的优良培养让她嘴里实在骂不出什么脏话。
她绞尽脑汁地找出那些尽可能恶毒难堪的词语,好让沈渝川不爽,然后松开自己。
“你个混蛋,坏种,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
最后南欢把脸急得通红,可收紧在自己胸前的那双贲发有力的手臂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
沈渝川没出声,他好安静。
他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南欢的声音。
不管是骂他也好,恨他也罢。
只要她还在他的眼前,还是他可以抓住的实像,一切都是可挽回的。
沈渝川纵横生意场多年,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
他胜券在手的姿态端的惯了,一切总是在他的掌控和意料之内。
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且毫无疑问地认为,南欢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只要他认错,只要他用心。
毕竟她曾经那么爱他。
可是沈渝川不懂,感情和生意场上那些明码标价的物品不同。
这场名为爱情的戏剧,主角双方一旦有一人不想再乔装扮演,这场戏就演不下去的了。
后颈上突然传来一道酥麻温热的触感。
是沈渝川的吻落在了她脆弱敏感的后颈,男人用嘴唇细细摩挲着那块肌肤。
从未和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南欢顿时警铃大作,她也是特工出身,在感受到危机时南欢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猫科动物轻盈敏捷,南欢抬手就要用坚硬的肘骨击打沈渝川的腹部。
手臂划过带起一阵拳风,凉薄而又锋利。
但沈渝川和南欢不但是同一届的特训生,还是拔萃而出的佼佼者。
他自然反应得比南欢更加迅速。
他微微侧身,灵活地躲过了南欢的袭击。
南欢那只手被他抓住,另一只手也被沈渝川颇有技巧地轻松扣住,她双手被反剪压在后腰上。
沈渝川的力气比她大得多,仅一只手就扣住了她两只纤细小巧的手腕。
她的发力点被制得死死的,弹动不了分毫。
被堵在这暗巷里走不了不说,后颈被强吻也就算了,这还不是最羞耻的。
她想反击还失败了,被不要脸的始作俑者压制得动弹不得。
正常人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羞辱,她虽是南氏家里唯一的独女,但南家并不将她养得娇纵侍宠,反而天性纯良懂事的南欢聪慧的很,古灵精怪又温润乖巧,遇到多大事也不轻易掉眼泪。
细数下来,让她掉眼泪最多的,还数是沈渝川。
南欢没再挣扎,只是逼仄的窄巷里,蔓延起一股压抑的费洛蒙,是郁金香味的。
沈渝川倏地松开扣住南欢的那只手,他好像把她弄得痛了。
被束缚住的手得到了自由。
南欢转头,那双水绿色的眸子直直望进沈渝川的银瞳里。
明明他自己的眼珠更像低温的晶体,怎得他觉得南欢此刻看着他的那双眼里仿佛淬满了寒冰。
他正要开口,一记响亮的巴掌脆生生地落在了沈渝川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幽静的小巷子里格外明显。
南欢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掌心落下后她手里阵阵发麻。
她浑身发着抖,却丝毫生不出想要落泪的心情。
她很愤怒。
沈渝川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他凭什么这样强迫自己?
脑海里浮现他面对白沐以时那双含情眼,温柔的表情,她升起一阵恶寒。
沈渝川右脸颊发烫,他那双眸子似乎是带了一丝不可置信,像被打懵了一般怔怔看着她。
“你真的有病,别再来找我。”
南欢甩袖,转过身去。
沈渝川对她的凶言凶语丝毫不在乎,被打了也无所谓,他刚抬脚想跟上去。
空气中那股馥郁馨甜的郁金香味变得浓郁起来,沈渝川细细地嗅着,很是爱恋。
突然,他身形一顿,竟是被定住了。
他那双霜雪一般银白的瞳孔扩大,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身前一样停住了脚步的南欢。
南欢对他动用了天赋——瞬息定格。
女孩水绿色的眸子此刻闪着亮亮的光泽,“别逼我告诉伯父伯母。”
声音冷淡至极,又像紧绷的琴弦,她脖子上淡淡的青筋凸起。
瞬息定格触发后能使被锁定的目标体全身静止五分钟,无论品阶高低,皆可起效。
沈渝川和南欢在训练营里一同待过,实战在特工训练里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他和南欢对彼此的天赋熟悉得不行,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动了真格。
细密的疼痛在男人心头泛起,随即遍布整个心脏。
他口不能言,全身被定格住,但他眼里受伤的神情呼之欲出。
南欢说完话后淡淡瞥了他一眼,抽身从窄巷里离开,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郁金香气息。
—
眼前是一大片未开发的土地,荒凉的黄土上稀稀疏疏地立着一些杂草。
许驰安屈膝蹲下,他看着那处微微凹陷的车轮印。
松散的黄土应该是承受过重的物体而被压实,那轮痕迹格外深刻。
经过调查他发现怪物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距离临安市中心较远处的郊区,难怪让人难以察觉。
一处呈聚团结块状的黄土吸引了许驰安的注意力。
他双指捻起那个结块,手指稍稍用力一捏,那结块松散着碎了,簌簌地从他的指尖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