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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屋及乌。”
北辰砚是北辰墨兄弟,她是将亡夫之责揽在了自己身上,想照料好北王府,对她的善,亦是因为北辰砚。
“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人品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对北辰墨的情意,让她心中震骇,心胸宽广至,她望尘莫及。
“姑娘,姑爷回来了。”知书缓步进屋禀报,林思棠顿了片刻,出门去迎。
北辰砚踏进院子,一眼就瞧见了正屋廊下,对着他笑意盈盈的女子,墨眸浮上丝丝温和,脚步加快了些许。
“你瞧见没?”落后一步的阿守撞了撞玄枫,“我没说谎吧,你瞧瞧主子那德行,就知昨夜里我多么悲催了。”
玄枫抬眼朝不远处的男女看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垂下,不吭声。
“喂,你什么时候也跟那呆木头一样了。”阿守推搡了下玄枫。
北辰砚低沉声音冷不丁响起,“我什么德行?”
“……”
阿守僵着脖子扭头,就见北辰砚站在台阶上,正冷冷盯着他。
“属下…属下说了吗?属下什么都没说,主子听错了吧。”
阿守讪讪笑着,同地下牢房中那个捅人刀子的狠戾少年天壤之别。
北辰砚扫他一眼,转身上了台阶,林思棠眨眨眼,上前福了福身,“夫君回来了。”
“嗯,怎么站这里?”北辰砚声音温和。
“自然是等着夫君归家了。”阿守捏着嗓子低声学腔。
玄枫偏头睨他一眼,“别说我没提醒你,主子功夫了得,百米之内,细微声音都逃不过他耳朵。”
“……”
阿守歪了歪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不上战场,怎会知晓。”玄枫理所当然。
“那你方才为何不说?”阿守一脸气愤。
“你问我了吗?”玄枫侧了侧目。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北辰砚正与林思棠说话,却因他二人细小喃喃声破坏了气氛,忍无可忍的冷喝。
“阿守说,少夫人站在廊下,是在等公子归家,属下觉得言之有理,就接了一两句。”玄枫绷着脸,一本正经的答。
“胡言乱语什么。”北辰砚冷扫阿守一眼,唇角却隐着笑。
“属下…”
阿守指指自己,又回头看向玄枫,鼻中发出重重出气声。
玄枫目不斜视,冲林思棠行了个礼,“少夫人。”
虽是装的,可林思棠脸皮还是有些薄,红着脸冲玄枫点了点头。
北辰砚,“愣着干什么,书房打扫了吗?”
阿守左右看几眼,指着自己鼻子,“公子是在说属下吗?”
打扫书房,那不是小厮的活吗?他可是公子贴身…小厮。
“是,属下这就去。”阿守撇着嘴,狠狠瞪了玄枫一眼,晃晃悠悠往书房去。
玄枫眸中阴恻恻的笑了笑,旋即小声请求,“公子,属下有些事情,想请半日假出府一趟…”
“准。”北辰砚十分利落,玄枫立即咧开了嘴,“谢公子。”
刚走到廊下的阿守看着这一幕,气的小脸红扑扑的,拳头紧攥。
他快步跟上玄枫,“玄枫,你讲不讲道德,你怎么能坑害同僚,你忒不是个东西了。”
玄枫突然止住步子,回头看着阿守,“城东那家果铺子,可要给你带一些?”
阿守馋的舔了舔嘴,“你别以为带些甜果子我就不生气了,你简直太过分了,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知不知晓?”
“爱吃不吃。”玄枫扭头就走。
“喂,一样来一份,再带串糖葫芦。”阿守扯着嗓子喊。
廊下的林思棠看着这一幕,眉眼弯了弯,那叫阿守的少年,当真有几分意思。
北辰砚看着她笑,心情也很是愉悦,“他自幼养在王府,又年龄最小,所有人都让着他,养成了他如此无法无天的性子。”
腹诽主子,他是北王府独一个。
“是你心善。”林思棠神情温柔。
不然哪家的小厮会有胆量与主子扯皮嬉笑。
“心善,十几年来,你是独一个如此评价我的。”
北辰砚率先抬步回了正屋,林思棠落后一步跟上。
相处数日,林思棠对他脾气也摸熟了一些,乖巧的上前给他斟茶,嘘寒问暖了几句。
见北辰砚神色欢愉,才低低说,“今日大嫂来找我,大概意思,是要我同那些武将夫人搞好关系。”
她看了眼北辰砚脸色,又道,“可我初来乍到,又性子疏懒,着实应对不来这些。”
为了所有人都能放心,她整日待在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此日子确实安稳。
可今日递来的那封书信,让林思棠有了危机感,若是一直如此被动,有朝一日有人要害她,她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借王氏之话,并不是她想同那些夫人亲近,而是在变相试探北辰砚对她的态度。
如此她就能知晓北辰砚的界限在哪里,往后只要在界限之内,她就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了。
北辰砚闻言神色没什么变化,“那些人与北王府数年同舟共济,出生入死,情谊匪浅,你作为北王府少夫人,是要打好关系。”
“不过如今有母妃与大嫂周旋,你若是喜欢就来往,不喜欢就少来往些,不必为此烦扰。”
林思棠闻言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同大嫂说的,有她操持着,我才能清闲些。”
北辰砚睨了她一眼,“大嫂身子愈发重了,往后还有孩子要操心,你也要学着融入王府才是。”
林思棠,“……”
方才不还说随她喜欢吗?那意思究竟是让她接触还是不让?
北辰砚许是看出她的心思,淡淡说,“那些夫人都非大户出身,在礼教规矩上同皇城那些世妇不可同日而语,你出身昌盛林府,许看不惯聊不来,可以懒怠些。”
“但其余事,该是你二少夫人身份承担的,还是要担的,毕竟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你要替你的夫君解忧才是。”
他不喜欢林思棠对王府任何人,任何事都浑不在意,仿佛天塌了,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同王府没有丝毫关系的陌生人。
也知,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避嫌,因为二人婚姻承载着太多阴谋算计,当利益背道而驰时,二人就是死敌,她怕北王府,怕他不信任她。
“思棠。”北辰砚眸子无比认真,“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你我成了亲,我还是希望能好好过一辈子。”
他愿意迈出第一步,先信任她,对她好,总有一日,他二人许可以放下诸般芥蒂,做一对圆满夫妻。
北辰砚尚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但眼前女子,是他成年以来,唯一一个不反感的女子。
许只会因为那个肉饼子,又许是因为那个哭花了脸的女娃娃,瘪着嘴说他们都一样可怜。
林思棠滞了滞,水眸浮上异色,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最终只一笑点头。
北辰砚眼皮微敛,心中一叹,知林思棠戒备太重,不会轻易相信他。
没关系,天长日久,他们有的是机会,总有一日,或有了孩子,她会一心向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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