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清洗了一下，秦耀先回了房间。
打开衣柜拿衣服时，秦耀先突然发现衣柜里空了不少。
许青茵的衣服都不见了，里面只剩下了几件他的衣服。
他皱了皱眉，手指摩挲了一下才拿起自己的衣服换了上去。
等换好衣服，秦耀先再看向房间时才发觉房间里的东西也少了很多。
现在这个房间变得就像是许青茵还未来时的模样。
冰冷却熟悉，可是秦耀先却感觉并不习惯。
心里缺失的地方在这一刻似乎再次被撕开了些许。
好像是有一阵风吹过，冒出一阵无法抑制的情绪。
看到桌子上政委给交他的东西，他看了很久才将东西拿了起来。
小包打开后是几个小玩具和一张浸湿的纸条。
这些小玩具他偶尔也会看到许青茵摆弄，有时她还会举到他面前问：“你说我把这些带给孩子们他们会不会喜欢。”
他对这些东西不熟悉，经常说个“嗯”就结束了。
直至现在，他对这些东西也依然没有什么感觉。
秦耀先没管那些小玩具，反而将那张纸拿了出来。
纸被水泡过了，上面的字有些糊却也不是完全不能辨认。
秦耀先看过去发现是一张调职到北京师范任教的通知单。
他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几分力，原本就极其脆弱的纸条在这瞬间也裂开了些许。
“北京？”秦耀先低声说出这个地名。2
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许青茵的老家。
她父母早亡，这些年，她一直念叨着要他陪着回家扫墓，可因为事务繁杂他每次都拒绝了，到了后面她也不再问了。
秦耀先看着手中破损的纸张心里蓦然升起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他将东西收好，打开抽屉准备放进去，可就在拉开抽屉的瞬间，看见了里面的一封信。
【司团长。】
开篇入目的生疏称呼，刺痛了秦耀先的眼。
他听过无数人叫他司团长，可却没有听到许青茵这般叫过。
似乎从见面的第一眼，她就是固执的叫着他的名字。
【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就已经离开了。】
【很遗憾没能在最后见你一面，但也很开心我们两人都能解脱了。】
秦耀先的眼久久停留在解脱两字上面没有移开。
他一直知道她喜欢他，但他却不知道这段婚姻也成了许青茵的束缚。
【上次在政委听到你们的话时，我真的很生气，可是现在我释然了。】
【上辈子，我们在一起四十多年。】
“上辈子，四十多年？”秦耀先眉心皱着了一起。
这几个字拼凑在一起，就像一个人糊涂时说的疯言疯语。
心理似乎隐隐升起几分猜测，可这些东西过于怪力乱神他没敢全信。
但就算如此秦耀先就是莫名将这几个字记到了心里。
脑子里也突兀地想起她提起校长时说的话。
他拧着眉继续往后看去。
【四十年来，我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直在不安，但现在我知道了，不是我的问题，只是因为你不爱我。】
秦耀先看着最后几个字有些哑然。
他不喜欢许青茵的张扬，但有时视线却会被她吸引。
他不习惯和女性相触，却也不介意偶尔和她共处一个房间。
这些，算爱还是算不爱？
心脏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闷痛，他的下颌紧绷着。
【感谢你当年救我的一命之恩，也抱歉为了这件事喜欢上了你。】
秦耀先抿了抿唇，想起当年许青茵第一次来找他时的模样。
她说：“古人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救了溺水的我，我自然是要来报恩的。”
当时他只觉得是随手一救，不管是谁他都会救。
可许青茵就是靠这个爱上了他。
只是世事无常，他救了溺水的她，可她最后还是死于水中。
秦耀先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她已经死去的事实，可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又想到许青茵了无生息躺在那里的样子。
心脏里的那条细缝似乎破裂开来。
撕裂的痛苦顷刻间席卷而来，秦耀先的手突然有些发抖。
他几乎无力再看下去，可最后一句话还是落到了他的眼帘。
【希望我们永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