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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弦月挂在天边,好似一个鱼钩,在平静一片的海面上垂钓。
风席卷而起,掀动涟漪。
黑灰色的云层被风吹动,悄悄遮住月光。
乌云遮月,是危机的信号。
可船舱中的沈听晚却没机会看到这预警。
她刚刚清醒,被房间内腥臭的味道冲得皱紧了眉毛。
沈听晚立刻回了神,下意识观察自己的处境。
手被麻绳捆在身后,粗糙的绳子从掌心一路绑到了小臂,是个绝对无法动弹的姿势。
双腿也是如法炮制,连弯曲都不行,嘴上也贴着胶条,说不出一个字。
沈听晚立刻放弃了动弹的心思,只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大概是船腔中心,可能原本是用来堆杂物的,现在空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沈听晚只能稳了心神,开始梳理现有的线索。
她想到晕倒前听到的话,心中一沉。
沈听晚没想到,她如此信任的盛任柏,竟然和敌特是一伙的。
但是,“叛徒”是什么?
那几位曾绑架过她的敌特,为什么是盛任柏口中的“叛徒”?
沈听晚还没梳理清楚,就听到身旁房间传来一声惨叫。
“啊——”这声音实在太尖利,好像渗着血,让沈听晚浑身一颤。
她立刻回了神,竖起耳朵凑到隔壁去听。
透过腐朽的木板,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些对话。
“校长培养我们不是为了倒卖文物挣钱!你们的信任,宣过的誓,都忘了吗?!”
这是盛任柏的声音。
他似乎极端愤怒,没说一句,就听到一声不同声音的惨叫。
沈听晚分不大清,但想来应该是那几个敌特的声音。
下一刻,她就听到那麻杆的声音,颤巍巍地,含糊不清:“这样的鬼日子我们过够了!”
“校长送我们来就根本没管我们的死活,不然怎么会沉寂了那么久都不启用我们?”
“我们自己赚点钱让自己好过一点怎……”
剩下的话就再听不清了。
只能听到声声惨叫。
沈听晚心中颤抖,难得有些悲凉。
她已经知道了,麻杆三人应该是借着自己特殊的身份,向海外走私古董藏品。
而对于敌特的任务,或许早已心不在焉。
怪不得董毓情被捕的消息并未掀起他们的一丝颤动。
之前还以为是她们消息封锁及时,原来还有他们懈怠的功劳。
沈听晚想明白这些,还想再听听隔壁房间有没有什么信息,却发现那边已经停下了。
盛任柏声音低沉:“这些人已经暴露了,我们……”
沈听晚眉头一皱,猜测他的话。
下一刻,就听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嗯。去吧。”
这声音沉稳而沧桑,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像是身居高位的人一般,话语之中带着淡淡的威严,倒让沈听晚心头一颤。
她几乎立刻就确定,这声音就是裴聿白口中那个潜藏最深的敌特头子。
可不知为何,沈听晚却觉出一丝莫名的眼熟。
她还想仔细去听,那便却没了音讯。
下一秒,房间的门就被打开。
盛任柏站在门口,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老大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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