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月。
周年分别查了灌酒的人,但人数众多,有些去了其他城市,有些人不承认。
这事查起来太艰难了。
直到有了一个新的线索,是同行的一个伴郎说:“我好像看到有人往杯里加了东西。”
周年惊喜不已:“是谁?”
“他叫刘明。”
等周年找过去时,却得知刘明早在三个月前就醉酒掉进河里死了。
线索就这样断了。
但他心中有一种预感,或许,那杯酒是刘明用来对付顾睿婉的。
却被自己给喝了。
他不由得苦笑:“若真是这样,从始至终,顾睿婉才是受害者。”
而他们全是加害者。
这个可能的真相令周年沉重不已,愧疚的情绪像是藤蔓一样蔓延。
每天周年都会去顾睿婉的房间待一段时间。
同顾睿婉还在时一样,坐在她坐的凳子上,透过青绿色的木窗,静静看着银杏树叶随风飘扬。
好像坐在这里,就如同顾睿婉还在一样。
但渐渐地,周年感觉越来越孤独,这个房间他也不敢再进来了。3
只要一进来,他的负罪感,孤寂感就会愈发强烈。
在这种情绪下,周年只想逃离,所以在上级给了外派的指标时,他毫不犹豫就去了。
……
三年后。
1985年,米国大使馆。
周年坐在办公室内,阳光从玻璃映进来,照在他处理着事务的身躯上。
这时,一个随员神色匆匆赶来。
他急忙禀报:“傅参赞,华人街在十分钟前发生了大规模的氢气气球爆炸,导致我国数名公民受伤了。”
重大国际事件。
周年“蹭”地一下站起来,拧紧眉,沉声问道:“有人死亡吗?”
“医院暂时还未宣布,现在都拉去抢救了。”
得到答复,周年立马做出决定:“走,去医院!”
说着,他大步跨了出去。
很快,轿车行驶到了医院。
走廊上,到处是被炸伤的伤员,“哎呦”的叫着,而医务工作者明显不足。
周年的眉间皱的更深了,他对身后跟随的随员说道:“你去统计我国伤员人数,派人安抚群众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如果有记者来报道,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随员领命后,立马开始落实下去。
有条不紊地处理后,随员传来了一些好消息:“参赞,这个医院我国受伤人数24人,全部是轻伤,没有人员死亡,还有一些在其他医院,已经有人去处理了。”
周年总算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一些记者扛着摄像机,夹着话筒来到了急救室。
看着他们试图去采访伤员。
周年摇了摇头,正打算去阻止,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好意思,他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
轰地一声。
像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周年骤然望去,一个黑发的国人站在那儿。
但她的面前拦着记者,周年看不清她的脸。
周年一步一步靠近,那人的眉眼也一点点地出现。
弯弯的柳眉,标准的瓜子脸,那一双原本如同死水的眼睛,此刻却是明澈温和的,而眼底则是不容置疑的拒绝。
周年瞳孔一缩。
那是——
一张和顾睿婉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