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纪年没有露出丁点慌乱。
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她怎么会心虚？
油锅里爆掉的鸡蛋打破了寂静。
纪年走上前拿过手机，从容回答：“是给我妈买的房子，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太好，医生说让她换个环境散散心。”
边说，她边回复了刚才那人的消息。
再看江辰，他昨天穿的衣服已经满是褶皱，不知道是否一夜没睡，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见他似乎不信，纪年正想再敷衍几句。
江辰却走过来，将头抵在了她的肩窝上：“年年，刚才……我真的好怕你离开我。”
“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
纪年生生克制了推开他的冲动。
这时，江辰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说：“年年，好想和你结婚。”
纪年感觉血液停止了流动。
她咽了下喉咙，轻声问：“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辰的身体瞬时僵硬一瞬。
纪年假装没察觉到他的僵硬：“江辰？”
江辰抬起头，避开了她的目光摇了摇头：“没有，我妈老毛病了，就是有些折腾人。”
说完，他皱眉闻了两下，看向厨房提醒：“年年，你鸡蛋糊了。”
纪年快步走回去将火关了，将鸡蛋倒掉的同时，她眼底浮起一抹嘲讽。
说什么离不开她，却连一句实话都没有。
也是，他怎么敢告诉她，他在外面做过的那些事？
纪年完全失去了给自己早餐的好心情，将锅收起来后，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面包片随便塞进了胃里。
再走回客厅，江辰已经在脱衣服往浴室走去。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刚才“结婚”的事。
而江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拿起了手机。
纪年随即收到了一条消息：“中山路288号，钟医生……”
“年年，这个心理医生我已经帮你预约好了，你随时都可以去。”
说完，江辰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纪年静静站在原地，片刻，拿湿巾把锁骨处擦了一遍。
……
第二天下午，纪年循着地址找到了这个姓钟的医生。
光看样貌，这女医生眉目敦厚，让人心生好感。
但纪年还是没有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因为没人能够不在意地遍遍揭开自己血迹斑斑的伤口。
她为了江辰伤害自己太多次了。
她和医生简单说过了自己的情况后，诚恳地拜托医生：“麻烦您告诉联系您的那个人，就说我情况很复杂，不太好治疗。”
医生顿了顿：“你不需要帮助吗？”
纪年微微一笑：“只有我能帮我自己。”
“如果您愿意帮我，我会给您一笔酬劳。”
她放下一个信封，便起身离开。
两个小时后，纪年接到了江辰的电话：“年年，治不好也没关系，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纪年此刻正站在街边。
玻璃窗上倒映的是她，她却好像看见了江辰此时的表情。
从眉毛，到嘴唇，到眼神里的波动……
因为这句话江辰说了无数遍，他的语气神态，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她怎么就爱了他这么多年呢？
电话里面江辰的劝慰还在继续：“你先回家，我晚上回去给你带你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好不好？”
纪年听着，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个手机。
解锁打开，她雇来的私家侦探发来了一张照片——
半个小时前，江辰搂着一个女人进了酒店。
此刻的江辰应该是靠在酒店大床的床头，怀里拥着新得的美人，拨通了她的电话。
纪年眼睫颤了颤：“好，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