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喧闹的人群,穿着同系礼服的两人紧紧相依。
但接着,纪靳言就推开林雁,朝泳池里的她看来。
林雁流着泪朝纪靳言哭诉。
“淮州,刚刚我和池小姐在聊天,结果被推了一下,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池小姐在我身后怎么也掉进去了?你快去看看池小姐,我没事的。”
她张口闭口,看似是委屈隐忍,话里话外却都是暗指是池汐若 推她入水。
甚至还找好了理由:“淮州,是不是我的衣服让池小姐不高兴了,可这是别人匿名寄给我的,说穿着它给我五万,我要交医药费……”
霎时,周围人看池汐若 的目光,都异样了几分。
纪靳言亦如是。
还在池水里泡着的池汐若 看着这一幕。
却没有心痛,没有难过,只剩微微堵塞后的怅然。
她真的不爱他了。
把林雁送走后,纪靳言才来找池汐若 。
想要解释,却听池汐若 率先开口:“林小姐身体不好,救人要紧,我理解。”
纪靳言松了口气,愧疚又瞬间涌上心头。
他拉住池汐若 的手,柔声道:“下个月,我们两家宣布合作,伯父伯母和我爸妈的意思是,我们定下日子结婚。”
池汐若 没有抽回手,看了看他,竟是直接点头应下。
事到如今,她已经万般确定,自己逃不过最大的剧情——
林雁会穿着婚纱出现在婚宴上,跟纪靳言提分手,再跑出婚礼,被路过的车撞飞血溅当场。
用一场假死,让她这个恶毒女配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
既如此,那么就让她死在林雁之前,成为那‘挂在天上的白月光。’
婚礼前,池汐若 处理好了国外事宜,确认已经给池父池母找到退路。
只等她一“死”,一家人就远走国外。
纪靳言倒是越发殷勤,每日都会跟进婚礼进度,询问池汐若 意见。
本就不在意,池汐若 便直接点了头:“你做主就行。”
纪靳言心中莫名不安,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澜澜,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娶到你了。”1
池汐若 顿了顿,却没挣开:“纪靳言,我也是。”
她也等了很久,只是等的是自由。
……
纪家和池家的豪门联姻,自然是热闹空前。
婚宴现场,池汐若 身着手工定制的婚纱,惊艳得叫人挪不开眼。
随着婚礼进行曲缓缓进行,主持人询问面对面站着的池汐若 和纪靳言。
“请问新郎新娘,无论生老病死,你愿意与对面的人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吗?”
“我愿意。”
池汐若 抢先一步说完,直直看着纪靳言。
纪靳言也看着她,眼底似碎着璀璨星河,笑着开口:“我也——”
“纪靳言!”
一道凄厉的哭喊打断他的话,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子站在门前。
正是林雁。
她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却倔强望着台上的纪靳言,哽声开口。
“淮州,你看看我,你能认出我是谁吗?”
“从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分不清我和池汐若 ,那么现在,我和她都在你面前,你还能不能分的清我们的样子?”
“纪靳言,看清你的心,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点真心吗?”
宴会厅从鸦雀无声变成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三人身上打转。
纪靳言站在台上,被鲜花簇拥着,看着台下的林雁,眸底波涛汹涌。
半响,他冷冷开口:“来人,把她给我赶出……”
“林小姐上台吧,我给你腾位置。”
话还没说完,就被始终一脸平静的池汐若 打断。
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纪靳言猛然回头:“澜澜,你说什么?”
“别闹,我会处理好的,让她离开。”
他说着想去拉她的手,却被池汐若 躲了过去。
她认真看着他:“我没在开玩笑。”
“纪靳言,我们在一起太久了,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你说你只是太想我了,但其实,从你带她回家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爱我了。”
也没了爱她的资格。
两行泪顺落而下,池汐若 看似神情决绝看着纪靳言。
“我真的好难过,可我没有办法。”
“可能你们才是缘分使然,我只能成全。”
“纪靳言,祝你们……百年好合。”
艰难说出最后一句,池汐若 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顾一切地从台上跑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跑出了礼堂。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纪靳言这才回神,心脏猛跳,连忙追了上去。
眼见就要追上,却见池汐若 已经跑上马路。
一辆轿车眼见就要驶到她面前。
纪靳言瞳孔骤缩,厉声开口:“澜澜!小心!”
却为时已晚,只见池汐若 瘦小的身形被那轿车一撞,宛若脆弱的蝴蝶被拍落在地。
一刹那,鲜血浸透了洁白的婚纱,如玫瑰般展开成花。
……
婚礼成了闹剧,救护车呼啸而至,将浑身是血的新娘带走。
谁也不知道,救护车开到半路,就已经和另一辆等候已久的一模一样的救护车换了道。
最终,车在郊外停下。
门被打开,换了一身衣服的池汐若 走下来。
她回头最后望了一眼熟悉的城市。
“走吧。”
从今天起,‘白月光’彻底下线,纪靳言尽可以和‘朱砂痣’好好‘相恋’。
池汐若 坐上接应的车,再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