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青慈清楚地记得,12月9日是仿生人小慈的出厂日期!
或许是失落太多次了,这一刻她并没感受到多浓烈的难过。
从那天听到娄敬怀亲口说不希望她醒来之后,她对他的期待就越来越少了。
直到今天,被彻底消耗殆尽。
日历上的字苍劲有力,钟青慈甚至能想象娄敬怀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落笔的。
应该很早前就期待给仿生人过生日了吧?
结果她的醒来,破坏了这一切。
钟青慈扯了扯嘴角,放下了日历。
别墅里属于她的东西基本都被清空了,只有客厅里的东西还如旧放着。
她先是把那些东西都丢进垃圾桶扔出去,然后回到卧室搬出一个行李箱。
一边收拾衣服的同时,一边回忆——
她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是赛车场上唯一的女赛车手。
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情况下,她用一手漂亮的漂移手法,夺得了第一的金牌。
但和娄敬怀在一起后,他说她的每一场比赛都看得他心惊胆战,他不希望她每次都要赌上自己的命,去拿一个冠军。
为了他,钟青慈决定放弃赛车。
她想跑完最后一场比赛,就彻底退役。
却没想到就是这最后一场比赛,让她出了车祸,做了三年的植物人。
结果醒来后,娄敬怀还搞出一个代替品。
她把一切重心都放在一个忽远忽近的男人身上,他一点点不爱的蛛丝马迹都会被自己放大,她现在和那种婚姻不幸福的怨妇有什么区别?
钟青慈现在只想要自由……想要迎面而来的呼啸的风。
收拾好所有东西,钟青慈深吸了口气,掏出手机在通讯录找到那个许久没联系的号码,拨了过去。
几声响铃过后接通。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听筒传出:“钟青慈?”
“是我,谢宥齐。”钟青慈一字一句,“……我想回去。”
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方。
……
半小时后,FLY赛车场。
钟青慈走进场地时,谢宥齐已经到了。
此时赛车场内空无一人,唯独亮着一盏大灯,光柱照在谢宥齐和他身边的赛车身上。
钟青慈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的赛车。
她不可置信地走上前抚摸车前盖:“怎么会……这辆车不是应该已经报废了吗?”
谢宥齐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我修好了。从外到内全部换了新的,可花了我不少钱。”
“这个生日礼物,钟大小姐还满意吧?”
钟青慈的心像被什么柔软一撞。
这辆车陪着她的时间,比娄敬怀陪着她的时间还长。
她从植物人的状态中醒来后,想到那天的惨烈状况,没想过还能再见到这辆车。
金属的触感是冰冷的,可钟青慈却觉得掌心下在发热。
“谢谢你……”
谢宥齐顿了下,扯了扯嘴角:“和我说什么谢谢,我们不是朋友吗?”
“话说,你刚醒来没多久,能开车吗?”
钟青慈沉默不语,因为她再也不是三年前的她,也没有了自信。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开车,甚至她一看到赛车道,就会忍不住想起三年前的那场惨状,从心底生出一股害怕。
“我不知道。”她攥紧手。
谢宥齐二话不说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能不能行,上去试两圈不就知道了?”
“我认识的钟青慈,可从来不会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