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皎心虚地熄灭手机,拣起张纸扇着风。
隔了会,才打开手机,登陆微博,热搜上果然搜不到与祁天壑相关的词条。
她手动敲下祁天壑三个字,只能搜到他过去的一些官方报道。
点开评论最多的一条新闻,往下拉了两页评论。
傅皎才从网友的互评中找到了她那张衣衫不整的照片。
幸好,没拍到脸。
傅皎抬眸看看小张,又看看严主任。
除了知道自己去过宴会的同事,估计没人会认出是自己。
亲生父母双亡,断联九年,失去所有的朋友圈,也不全是坏处。
傅皎自嘲笑笑。
没人关心,也无须向任何人自证。
下一秒软件自动刷新,那张照片已经消失了。
看来齐天下公关部正在疯狂洗白。
小新见傅皎迟迟不回,又发来消息:
网友可真厉害,从你身上那件衬衫袖口处的细节,比对出就是当晚祁天壑穿的那件。
穿搭博主说那件衣服是全球限量,最新发售的,大华区只有一件,祁天壑只在宴会那晚穿过。
皎皎,你在吗?手机又没电了?
傅皎敲下:
工地这边有点事,我先忙了。
那个人不是我。
发完,傅皎索性关了机。
事情闹这么大,祁天壑不会坐视不理的。
自己还是先把工作处理好。让子弹飞一会。
“怎么样了?张工。”
“文件有点大,还要五分钟。”
“好。”
突然,日光灯骤灭,电脑黑屏,紧接着,空调喷了口气,停止运转。
“要命了,电线又被挖断了。”严主任骂骂咧咧,夺门出去。
“怎么了?”
小张无奈道:“断电了。这儿常有的事。沙尘太多了,影响挖机师傅视线,我们这的电线老被挖断。”
“那怎么办,什么时候能修好?”
“快的,一般半小时。”
傅皎放下心来,还能赶上回县城的公交。
“小傅小张,走吧。带你们去吃饭。”严主任拿遮阳帽使劲扇风,
“电工师傅今天老婆生孩子请假了,更倒霉的是宽带也被挖断了。明天早上才能来人。”
“啊?”傅皎道,“那怎么办,我资料还没拷好。”
“明天拷吧。不差这一天。村里有个旅馆,说是旅馆不大准确,有户村民房子多,辟了一栋买了点床上用品给人住,一年下来住不了几个人。小姑娘你今天先凑活住一晚。”
傅皎也不是矫情的人,顺势说道:“没问题。这样也好,我明天再去博物馆工地看看。”
“严主任,”小张收拾完东西,指着电脑问道,“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来台风。电脑要不要罩起来。”
“罩吧。今年第几号台风了?”严主任对答案并不感兴趣,自说自话道,“肯定跟之前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夜里,狂风大作,旅馆常年无人居住,窗户噼啪作响。
五层楼的独栋民房眼下只住了傅皎一人。
傅皎从噩梦中惊醒,伸手去摸开关:“停电了?”
她从枕边摸出手机,手机黑得发亮。
房间没装窗帘,对面山上的塔杉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大雨倾盆落下。
一道闪电劈过,傅皎的脸色惨白得近似鬼魅。
她碎碎念道:“过去了,都过去了。傅皎,你是傅皎。”
说罢,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脑海中那些噩梦残片甩开。
两手扒着窗沿,使劲锁上窗户。借着闪电的亮光将房间里仅有的一把椅子搬到门口堵住房门。
旅馆主人为了省钱,用一层薄薄的密度板外加两张木饰纹贴面,制成了简易房门。
成年男人只需一脚,便能踹开。
虽说村里民风质朴,但断电又暴雨,手机开不了机,单身女子只身独处异乡。
天时地利,正是杀人放火的良机。
“咚咚咚。”
傅皎心头一惊,随手抄起热水瓶,贴墙站立,默不作声。
“是我,小张。”
小张?他来做什么?
傅皎与小张才见过一面,她并不信任此人,于是仍保持着缄默。
“睡着了?”门外小张自言自语道。
“你站这里做什么?”
傅皎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两人的谈话被雷鸣压过,等滚雷渐息,门板被再度叩响。
“皎皎,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