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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穿了一身粉色纱裙,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面色柔媚,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
  正是那昨日才见过的虞清月。
  只不过纱裙的领口却有些低,白皙的颈脖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她故意侧着身子,让自己的好姐姐看的更清楚,嘴角含着一抹挑衅意味的笑意。
  虞薇宁端起一旁的清茶漱了漱口,面上忍不住一阵发热,那红痕不用说便知道是什么。
  却又有几分恼怒,如今这个庶妹还未过门,就如此的……与男子厮混在一起,实在是有伤风化。
  偏生她还说不得,若是说了还让人误以为争风吃醋。
  如今心下平静了许多,对于纪南寻的事情她并不想多做沾惹,只出声道:“有什么事么?”
  虞清月微微一俯身,如水中娇荷,面皮生的确实不错,略带疑惑道:“无事就不能来看看姐姐了么?”
  “哦不,应该是要改口唤夫人了。”
  她笑笑,眼中满是洋洋得意,再过几日她就要成为侯府中的一员,总比嫁给那个七老八十的巡抚好。
  家中母亲向来偏心,凭什么虞薇宁能够嫁给侯府嫡子,而她只能去伺候一个老翁,所以她要自谋出路。
  虞薇宁轻轻抬眸望着她,这个庶妹什么都喜欢和她争抢,她总说父亲偏心,可虞父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从未苛责过她,
  就连婚事也是找好了,淮南知州,身份虽不算得太高,但家中也算殷实,嫁过去绝对不会让她吃苦的。
  她也曾见过那郎君一眼,性格沉稳,两相互补,而且是去做正妻……
  只不过眼下因为虞父出了事就耽搁下来了。
  虞薇宁轻轻叹了叹气才道:“清月既然想好了,做长姐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已经写信给母亲,让她替你多添置些嫁妆。”
  虞清月冷冷一笑,猫哭耗子假慈悲,真能有这么好心么?不过是怕她丢了虞家的脸面罢了,
  可现在的虞家如同雨中浮萍,摇摇欲坠,人人都只为自保,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给她。
  更加坚定她想要掌管府中的账目的想法,不过还得徐徐图之……
  虞父犯的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他趁着南边水灾时,刻意囤粮抬高价格,再慢慢卖出去,赚了不少,也出尽了风头。
  再加上平日里并未收敛,骄奢居奇,树大招风。
  正值圣上推崇节俭之风,打击行商之人的不良之气。
  所以被当成了第一个活靶子,以儆效尤。
  那纪南寻本该看在两家的交情上去说上一说,如今他在户部任职,朝中也有熟识的人,可就算这般,连去打探个消息也不愿意。
  说是怕惹祸上身,得划清界限。
  好一个独善其身。
  虞薇宁只是一介妇人抛头露面的事情做不得,所以前些日子才去了浮云观中求平安,为爹爹祈福。
  如今又要张罗着替自己夫君纳妾,活了十几年她第一次生出几分惆怅来。
  “姐姐,清月出嫁没有好的头面,不知姐姐能否将老太太赏赐给你的小南珠攒金丝头面给清月呢?”
  虞清月今日到处的目的,除了想恶心虞薇宁一把,最主要的还是想要她的东西。
  那幅金丝头面可是顶顶奢贵的东西,纪老夫人在虞薇宁加入纪家的时候将东西给了她,如今正放在库房里好好收藏着,不到特别场合是不会取出来用的。
  虞薇宁秋水淡眸轻轻扫过虞清月,“这话是谁让你说的?”
  那头面不单单是纪老太太的赏赐,据说还是御赐之物,只有侯府正妻才能佩戴。
  虞清月身子颤了颤,看来一切都瞒不过自己的姐姐,昨日夜里她缠着纪郎好久,才让他松口让自己问虞薇宁要那副头面。
  一想到有纪郎撑腰,她又多了几分底气,“姐姐都知道了何必问呢?”
  “纪郎说了,我想要就给我,姐姐莫非你不愿意吧?”
  她一口一个纪郎,好似他们二人才是情投意合,天生一对,虞薇宁只是那个从中做梗的小人。
  那副头面确实给不得,如今圣上刚下了旨意,如果就让虞清月这么大咧咧的戴在头上,估计整个侯府都会跟着遭殃,
  于是出声道:“这事我会和郎君商量,给你重新打一副头面。”
  虞清月还想说些什么,忽然一个圆形的小物砸在了她的脸上,带着汁水,用了些力道,所以落到面上时还有些疼的厉害。
  她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上挑着潋滟的长眸,似狐又似魅,诡谲明艳,骇人的很。
  那美人倚在贵妃椅上,红唇微动,慵懒至极,面露惊讶,“唔,手滑了。”
  她面前摆放一大盘圆润饱满的葡萄,方才打到虞清月的正是这玩意儿。
  虞清月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那张面容十分惑人,姣丽蛊媚,鬓云乱洒,酥麻到骨子里了,她皱了皱眉,“你是何人?”
  谢长宴冷哼,“你姑奶奶。”
  这是连虞薇宁的便宜也一起占了,他那红艳艳的嘴皮子将葡萄一颗颗咬碎了,将皮儿故意吐到虞清月面前的地上。
  白鸢急忙劝解道:“你这样会把地弄脏的。”
  谢长宴乜斜了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这地儿不是已经脏了么,tຊ有个要攀高枝儿的,攀到自家人身上了,还能干净到哪去?”
  这话一出,白鸢心里舒服了,她挠挠头,忽然觉得这艳娘的嘴皮子就是比她好使的多。
  若是让当今圣上晓得他送去道观的儿子,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与妇人斗嘴,指不定要去将那天师给一剑捅死。
  最后一个葡萄皮儿正端端黏在虞清月的鞋面上,她眼中怒气汹涌,忍了又忍才压制住那股戾气,今日所受的委屈,他日必定都要报复回来。
  随即对着虞薇宁微微俯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你这个主母当的真憋屈。”谢长宴拿了一旁的绢帕轻轻擦拭着修长白皙的指尖,却见那帕子上绣有一株兰花,别出心裁好看的紧。
  虞薇宁只是柔柔一笑,“方才你不是给我出过气了么?”
  不禁又想到这么泼辣的娘子当真会为了那情郎出走?
  不将他给生吞活剥了就不错了。
  谢长宴轻抿菱唇看着她忽而道:“想吃翡翠金丝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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