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烈火,爆炸,还有男人赤红的双目,以及他绝望又释然的眼神——!
我倏然惊醒,身体还残留着骨折和被灼烧的痛苦。
一睁眼,那双火光中的眼睛强忍着不耐,正阴沉盯着我。
江云山的手卡住我的脖子,把我死死按在柔软的大床上。
不,不对——!
转动眼珠,我看到卡尔顿酒店标志性的钟表在墙上滴答转动。
此刻是6月14日晚10:37,我的订婚宴后。
我没死,我回来了!
我重生回被下药送到江云山床上的那个夜晚!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再度看到江云山复杂的情绪一下击垮了我,我抽噎一声,两行眼泪滚滚落下。
江云山怒斥:“姜蕊,你哭什么!”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这个小时候寄养在我家的男孩,和我同病相怜却被姐姐姜荷挑拨到反目成仇的男孩,被所有人骂是阴暗批病娇神经病脑子不正常的男孩,如今已经是面容清俊的成熟男人了。
我艰难拽下他卡住我脖子的手。
委屈,痛苦,憎恨,自弃,厌恶……
姜荷的欺骗,孔新的侮辱,还有对江云山的愧疚与不解……
前世今生种种情绪翻滚而上。
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江云山手一抖,一把推翻床头柜上的东西:“你号丧呢,有病啊!”
他和我一起赴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不管不顾的爬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江云山,我好想你——”6
江云山闻言默不作声,安静片刻,发出一声冷笑。
“想我?是把我关杂物间禁闭的想,跟姜荷一起欺负我的想,让管家不给我饭吃的想?”
他轻而易举的就抓住我的领子把我揪起来,强迫我和他对视。
“还是,差人去起了我爸妈坟的想?”
我一哽,困惑看向他:“什么?”
他眼里的痛苦和阴郁浓郁到宛若实质。
“姜蕊你装什么?你自己干的事情,你心里有数!”
“你作践别人的真心,又装作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你装给谁看?”
“没良心的女人!”
看我愣在床上,江云山又嘲讽笑道:“你今天又来干什么?你晚上不是才和孔新订婚吗,现在又穿成这副样子出现在别的男人床上,你们姜家又想干什么?”
“要钱,要资源,要股份,还是直接要走我的青山集团?”
“姜蕊,这种事情你们干的还少吗?”
“我上辈子欠了你们家的是吗!”
我直勾勾盯着他,眼泪还是不自觉顺着脸颊继续滑下。
江云山再次揪住我的领子,阴恻恻逼近我:“姜蕊,装傻是吧?”
我心念急转。
死之前,姜荷亲口承认了是她挑拨我和江云山到如此地步。
天知道我给她背了多少黑锅!
心里有一团火熊熊燃烧着,热度滚到四肢百骸。
姜荷和孔新给我下了极烈的媚药。
来不及解释了。
江云山,我们来日方长。
我勾住江云山的脖子,把他压到床上,不管不顾的亲吻他。
在挣扎与博弈间,江云山的脸也逐渐潮红起来。
他暗骂一声:“该死,居然连我也一起——。”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他牢牢按住,直勾勾盯着他。
我一字一句,认真道。
“江云山,我喜欢你。”
“我这种没良心的女人,也懂什么叫喜欢。”
多年前我们还是少年,我未出口的爱慕,先等来的却是他的讥讽与恶语相向。
从此反目成仇,形同陌路。
直到隔了一生才鼓足勇气说出来的喜欢。
迟到了这么多年,还来得及吗?
江云山突然好像被卸掉所有的力气。
他与我对视着。
眼底翻滚着黑雾,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天旋地转。
男人滚烫的身躯覆在我身上。
黑暗里,他的呼吸炽热,声音性感。
“姜蕊,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