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出来,泠真莫名的有些恼火。
恼火什么她也说不清,毕竟这都是真的,只是听起来不好听罢了。
她刚刚应付裴江已经够烦的了,裴江是她初恋没错,不过都这么多年了,早都成为过去式。
南岛的开发案,她为了和商贺尧切割,一直在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代替。
裴江是一个顶好的人选,不过她知道这是另一个容易失控的漩涡罢了,一直迟疑不定。
最近商贺尧实在太咄咄逼人,再加上隋焉的事搅扰,泠真想离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想跟商家在生意上平稳分割,她只能跟裴江接触。
泠真看着明行看自己的眼神,他那样子,好像纯真的他被一个骗子给玷污了。
泠真心里的恼火更盛,没好气地说,“我有说过我是单身吗?你是什么身份有必要弄太清楚吗,我给你的钱从没想过收回。”
“你觉得给了我金钱上的帮助,所以就没有必要因为欺骗我而有丝毫愧疚?”
明行也燃起了怒火,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泠小姐,像我这样的,你包了几个?”
泠真一时语塞,灯光照在他好看年轻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透出愤怒和失望。
泠真觉得他这样子不可爱了,她也没那个心思去哄他,冷冰冰道,“反正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明行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她一片冰冷,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泠真愈发烦躁,他将欠条塞进她手里,“我知道了,不过我不能接受跟你这样的关系,我不当第三者的。”
他很快收回手,后退两步,而后转身走了。
走得很快,仿佛多一秒都不能容忍。
泠真捏着欠条,再抬头,那高大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可真是年轻气盛又单纯的过分,他以为他有很多资本有很多选择?
他以为谁都有机会遇到她?
他还不接受上了,可笑。
明行回了学校继续上课,也从医院把父亲接了回去。
每天上课,课余时间打工,照顾父亲,生活排得满满登登。
他还照常去泠睿那补课,只是没再见过泠真。
她跟裴氏合作,拿到了一个重要的开发项目,财经新闻上很是大肆报道了一番。
她在镜头里,穿干练得体的西装,神态精锐干练,遥远到不像是他曾经亲近过的人。
也不对。
明行想起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喜欢虐待他,欺辱他,其实那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吧。
她喜欢高高在上,掌控玩物。
他只是个玩物。
他这样多想几次,才能按捺下内心无处释放的纷乱。
这天,他在打工的咖啡馆走了一下神,不慎将烧开的热水洒在了胳膊上。
他最近不止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了,正走到水池底下冲冷水,有人关切地跑过来,“学长!”
明行抬头,看见了许悠合。
是那个一直追求他的学妹。
许悠合硬拉着他,“必须马上去医院处理,烫伤很容易感染的!”
明行看了看时间,正好要下班了,摘掉围裙,拿了东西出去。
许悠合一直跟着他,催着他,明行只好去了附近的医院。
许悠合陪着他处理好伤口,关切地跑前跑后帮忙拿药。
明行语气客气,“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多谢你。”
许悠合看得出来,最近他瘦了,情绪也变得低落了很多——
事实上,从很久以前,原本开朗温和的他整个人就突然变得神秘,又生疏。
忍不住问,“学长,我能不能问一问,你现在,是单身吗?”
明行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回答,抬步走了。
许悠合却看见了,在某一个瞬间,他眼底闪过的情绪是怅然的。
他就算不是单身,跟女朋友的关系肯定也出问题了。
她想起在他身边见过同一个女人两次。
一次,是那个女人开了辆豪车来接他。
另一次,是那个女人衣着高贵地来礼堂找他。
虽然那个女人当时都没说话,但是看也看得出来,那个女人的身份和他们这些普通学生不一样。
差距甚远的两个人,很难想象他们是正常的情侣关系。
许悠合知道明行就快要毕业了,自己再见到他的机会不会很多了。
她喜欢他那么久,怎么都不甘心是这样的结局。
没多久又是一次学校社团活动,明行负责策划,他将手机的资料导入电脑中途,被别人叫到外面去。
许悠合看着他没上锁的手机,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