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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少顷满嘴的苦涩,胃部一阵阵的犯呕,为了能尽快恢复身体的灵活度,不得不将手中乱七八糟的草药塞进口中。
  宋朝嘴中也不停咀嚼着,她有很严重的低血糖,一天两夜只吃了一块面包,身体已经出现低血糖症的不良反应,若不及时补充糖份,极有可能丧命。
  “女人,你是猪么?”
  人家是不停的吃食物,而他是不停的吃草,严重心理不平衡,说话的口气很冲。
  “嫌弃我,就不要跟着我。”
  五亿和一千万,哪多哪少,是个有脑子就能想明白,绑匪真正目标是他。
  “你的脑袋最好放清明些,我死你也活不了。”绝不是危言耸听,权少顷这条命牵连甚广,若出事帝都将迎来一场大地动。
  其实权少顷完全可以单独逃走,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一种拖累。他没有选择独自逃走,是想弄清楚宋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她与王家兄弟没关系,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凑巧,说她与王家兄弟勾连,她所图的又是什么东西。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权少顷尝险与她同行。
  哎,宋朝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座大山中真正的绑匪有两伙,那对兄弟是豺狼的话,权少顷就是一头猛虎,而她是这条食物链的最底端。更可悲,权少顷有个不测,祸连宋朝全家,权少顷安全下山,自己未必有好日子过。
  宋朝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又补充些水份,人生的惊吓,是一匹接一匹。抬起右手,腕部手表的时针对准太阳,与12点之间的夹角,便是南方。
  她在大山中长大,常陪同外公到山中采药,即使没有指南针,也能正确分辨方向。
  “你对大山很了解。”
  “我外公是名赤脚医生”
  六岁是宋朝人生的分水岭,六岁之前她是一名小公主,在那全民收入只有一、二百元的时代,她的衣物、玩具全部是外国进口,随便拿出一件,是普通家庭半年的花销。
  在那儿之后,她的父母出现了变故,她也被送到大山中外公处,生活资源极度匮乏山沟沟中,满山的花花草草成为她最好玩伴。
  宋朝突然伫立不动,支起双耳仔细听,权少顷不知发生了什么,深山中处处藏有杀机,何况身后还有受过特别训练的特种兵兄弟,紧握手中的木棍,随时准备出击。
  “听有水声”
  有水声,就代表有小溪或者河流,顺着水势走,便可走出这座大山。
  俩人快速向水声的方向奔去,很快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水出现在眼前。
  “太好了,只要顺着溪水向下游走,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
  “等等,那种毒药,正常情况下可能拖住他们多久。”
  “要看个人的身体情况,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那是普通人,他们三兄弟是军人出身,受过专门药物训练与野外生存训练。那种毒药最多可能拖住他们四十分钟,他们的体力要比你和我都好,又有野外经验,很快会追上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
  “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想着下山,我们反其道行之,向山上走。”
  不得不配服,人家是玩脑子的,这逆向思维。背包中还有许多食物,省着点吃能挺上几天,现正值初秋,满山的野果和山货正是丰富时节,宋朝自信即使在山中多逗留几天也不会饿死。
  初秋季节,植物耐寒程度不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如果不是身旁的人不对,时间不对,还有绑匪穷追不舍。带上自己的画具,住上几天,将满山的秋色收入画布之上。
  宋朝犹如深山的精灵,对山中的植物非常了解,不停采摘路过的山果,大大小小的果实很快塞满个个口袋。权少顷不免好奇采上几个,果肉偏瘦,贵在无污染,口感鲜美。
  “闻到没有,是百合的味道。”
  权少顷眉头一皱,百合花七月盛开,七月下旬花期终,现在已经九月中旬,野外怎么还会有百合盛开。
  寻着花香,眼前出现一抹白色,秋风轻抵,花资摇曳,空气中带着丝丝香甜。百合花大概有十几平方大小,呈椭圆形分布,中心处呈现土黄色。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种这么一大片百合花。”
  这片百合花,有人精心打理,植株挺实,虽是花期之末,未见任何落败之色。
  “咦,这里有座野坟。”
  花海的中心是一座山坟,土黄色的土包前立成一块木板,上书:小妹王新燕之墓,上面的生辰逐年来看,死者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
  “真可惜,这么年轻就死了,今天刚好是她一年死祭,也没有人来拜祭,真是可怜。”
  “深山老林中,有人精心为她种下这片百合花,可见用情至深。死后还有人为她花费苦心,又怎么会是个可怜之人呀。”
  “不离不弃”穿越生死,不离不弃,世间有几人能做到,这个女孩是幸运的。
  “那里有座木屋,也许有人。”
  有人他们就可以借用一下电话求救
  望山跑死牛,一点也没错,那座木屋看上去离着很近,俩人竟用了半个小时才走到。
  木屋很简易,简直可以说是简陋,一排木桩钉成的四面墙,头顶是几条木架,上面覆盖上草和泥巴。
  这种木屋是偏远山区特有建筑,木屋多会备有一些粮食、盐和一些简单确很实用的工具。这里早时是为那些上山采山货的村民、猎户准备,现在又多了迷路的驴友,你可在木屋中度过黑夜,食用并使用里面的东西,只要下一次路过时补充齐全便可。
  权少顷不了解木屋的由来,直觉这他木屋存在很突兀,屋顶几处破处,前不久下过一场大雨,地面脏污不堪,泛着浓重发霉的味道。
  宋朝发现自己真是个奴才命,人家大少爷皱着鼻子,一脸嫌弃,似乎再踏进一步有辱那高贵的身份。
  “这里我来打扫,你在外面等一下。”
  宋朝拿起不明植物扎得笤帚,地面黑色的碳灰及未燃尽的木头扫在一起,木屋内有一张简易的床,上面铺盖着干草,因潮湿的关系,干草已经发霉,屋子难闻的气味多来源于它们。
  拿起一根枯枝,在床铺上的干草乱搅了一通,枯败的杂草是毒虫鼠蚁繁殖的乐园,确认干草堆内没有危险,宋朝抱起发霉的干草准备丢掉。干草下的红色木箱展露出来。
  人烟罕至的大山深处,突然发现一个木箱,而且还是鲜艳的红色。里面装着什么,光灿灿的财宝,还是发臭的尸块?宋朝有些害怕,却压抑不住好奇心,一步步接近木箱,手指放到盖子上开还是不开?
  大脑还在犹豫,手指快一步打开了箱子,即没有宝物也没有尸体,只有两个红色包袱皮包裹的布包。这种包袱皮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只有在个别地区嫁女儿时,为新娘包裹嫁妆。
  包袱皮颜色很新,不久之前放到这里,宋朝啃着手指,心里如猫抓一般,明知这两只布包透着诡异,好奇tຊ心强烈驱使,打开,打开。
  宋朝望着打开的其中一只布包,猛然抽了一口寒气,里面是纸制的新娘嫁衣,一朵新娘胸花放在黑白的照片之上。照片中的女孩很年轻,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天真浪漫的微笑着。
  鬼新娘,冥婚!
  冥婚是旧时一种陋习,已经在帝国消失几十年,随着有钱的人越来越多,这种陋习又有卷土之势。现在实行的是火化葬制,尸源十分稀缺,有的人想给自己未成婚的子女找到一门阴婚,彩礼少则六、七万,多则十几万。
  有利益,有需要,不乏有人铤而走险,尸源不足偷尸、卖尸的事情屡有发生。前不久暴出惊人消息,有一妇女为几万元钱,杀死邻居家中未成年少女,将尸体卖给别人配阴婚。
  照片中的女孩宋朝不认识,她的名字透着熟悉,王新燕——那不是与山坟的主人名字相同。宋朝打开另一个布包,差一点尖叫出来。
  与第一个包袱不同,这个里面装着传统的新郎礼服,红色长衫,黑色马褂,面料很糙,世面几百块的便宜货。照片上的新郎五官立体有型,薄唇轻抿,嘴角挂着蔑视天下的叽笑,除了门外狂傲自大的权大少,还会有谁?
  宋朝丢掉手中的东西,向门外奔去,王家兄弟绑架勒索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权少顷的命。
  “爵爷,马上离开这里,他们要杀你……”宋朝一边跑一边大叫
  突然前冲之势陡停,张大嘴巴吐不出一个字来,王家两兄弟与权少顷伫立不动,三人成三足鼎立之势。
  “女人,不要再演了,你和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权少顷撇来一个目光,透着刺骨的寒意。
  世间哪来那么巧合,这个女人出现的时机,还有那闻所未闻的毒药,根本是他们制定好的计策。
  “快跑,他们要杀你。”
  不用她说,权少顷铁定是要跑的,看都未看宋朝一眼,肩头一晃向右侧逃去。
  王家兄弟兵不是白当的,权少顷逃机乍现,老三猛虎之势向他扑来,老三是兄弟中最高的,身体素质也是最好。数步之间缩短与权少顷的距离,蒲扇大小的拳头朝他的脑袋咂去。
  权少顷脑袋一歪躲了过去,也失去了逃跑的先机,与老三交起手来。权少顷很高,大概有一米九,老三没有他高却壮了一圈。老大很快也加入战局,二对一,权少顷没有藏拙,使出浑身解数。
  权少顷的战斗力并不低,五岁起由专人指导,身边私人健身教练八位之多,每一寸肌肉,每一克脂肪,经过严密的计算,在体魄方面堪称完美。
  不过他的肌肉、体魄是用来炫的,王家兄弟是在无数战斗中磨砺出的钢筋铁骨,每一招都是杀招,随着混战时间拉长,权少顷渐露败迹,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不知从哪里宋朝找到一根粗木棍,手心不停揉搓木棍外层的枯皮,内心强烈天人交战。此时是她逃跑最佳时机,多留一分钟便多一分死亡的危险,权少顷的话一遍遍在她脑中回想——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权少顷被老三的腿扫到,小腿受了伤,忍痛想从地上爬起来,老三又一脚踢向他的胸口,胸骨内弯,身体以诡异的扭曲角度向后滑行数米。
  宋朝直嘬牙花子,那得多疼呀!
  兄弟二人向权少顷走去,权少顷捂着胸口,血从他咬紧的牙关中流出来,一双眼厉鸷至极,犹如受伤的野兽,随时准备反扑。
  就是这个眼神,宋朝心脏一揪,几乎没有任何考虑,捏紧手中的木棍冲了过去,宋朝一棍子打在老大的后背,老大威然未动,木棍却在击打中断成两截。这还是人么?
  “你,你……”
  老大一个眼刀杀过来,宋朝心脏猛缩,只有那一秒的楞神,她又再次冲了过去,老大一抬手,宋朝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掀翻了出去,头磕在坚硬的地上晕了过去。
  头很晕,双耳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每一次想听清,又被沉重的晕眩感拉进黑暗。猛然,一声似野兽的吼叫,将她由黑暗中拯救出来。
  睁开眼,以然回到了木屋中,她坐在屋内唯一的木床上,四肢捆绑。权少顷与王家兄弟纠缠在一起,身上的衣服扒了个七七八八。
  “你们想干什么?”
  口味不是这么重吧,3P,还是男男。
  “臭女人,闭嘴”老三控制做权少顷的双手,老大将新郎喜服硬套在他的身上。
  对了,冥婚,宋朝的大脑完全苏醒。
  “你们这么做,不怕遭报应”
  “这个世界如果有报应,第一个遭报应的就是他”
  权少顷捆成综子丢在地上,宋朝的话触痛了老三的死穴,老三暴走在狂怒的边缘,鼻孔一张一缩,疯牛般喘着粗气。
  权少顷自认自己不是个好人,又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王家三兄弟。
  “掳人勒索,钱到手后便撕票,你们这种人也配谈报应。”权少顷冷嗤
  “我们不是为了钱。”
  老三双眼激红,狂吼着扑了过去,又是一通拳打脚踢。
  “即使你们再疼爱自己的妹妹,也不能拿活人去配阴婚。”
  配阴婚,是什么鬼?低头看看身上的新郎喜服,权少顷脊背发寒,心中的恐惧要比身体上的疼痛更盛。
  “即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兄弟也不要再掩饰。”一直沉默的老大终于开口“权少顷,这是你欠我们家小妹的。我们兄弟知道,权家权势涛天,富可敌国,从筹划的那天起,兄弟三人就没想过可以全身而退,即使搭上我们兄弟三人的命,你欠我小妹的债还是要还。”
  “你们三个疯子,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小妹。”
  “不认识,我小妹叫王新燕,她只有二十岁,被你这个人渣遭踏了,弄大了她的肚子,还不承认,害得她伤心过度死于车祸”
  老三每说一句,拳头就落在权少顷的身上,越说越激动,最后基本用吼。
  “老三,住手,他现在还不能死。”
  时间不对,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子时,那时便是他以命偿命的时间。
  老三死捏着拳头,几乎用尽所有理智,压下心头的暴虐。此时,清脆的手机玲声响起,原来手机与SIM分开放,SIM卡一直贴身藏在老大的身上,宋朝清醒前几分钟,他将卡插进电话中。
  电话接起,老大只有句‘小心’,快速的挂断电话。
  “我们兄弟不会连及无辜,小妹的婚礼结束后,亲自将这位小姐送下山。”
  权少顷盯着老大手中的手机,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他决定想信宋朝一回。猛然站起来,向他冲了过去。
  “什么王新燕,张新燕,老子从来没有睡过她。”
  冲撞间,手机撞上地面,摔了个七零八落,手机电池落进杂物堆中。他的话成功再次激怒暴走的老三,一手拎了起来,数拳下去,权少顷五脏六腑痛的快移了位。
  拾起地上的手机零件,找不到手机电池,,老大索性将碎烂的手丢在地上。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老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哼!”
  老三一手提起权少顷丢在肩上,坚如岩石的骨头顶着他腹部的痛处,痛的他龇牙咧嘴。老大拿起准备的贡品,转头凝视宋朝一眼。
  “山中夜晚很危险,不要乱跑,明天天亮我们自会送你离开,不会伤你分毫。”
  说完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走进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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