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墨辰低头看着这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嫁给自己都十几天了,这气色都还没养好。不过她说的话还真是事实,今日自己打了那么多只猎物,却还没卖到她的一半的价,想想这女人还真是本事了得呢?
还有背篓里的黄芪,不知卖到医官又得得多少银子,到时候这小女人会不会尾巴都瞧上天呢?
“用这小眼神儿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真心觉得赚大发了?”
舒青爱扬起小脸,见离墨辰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伸出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是自恋了一番。
“呵呵,长得这个寒碜样儿,永远都是我赔本儿。”
瞬间,笑容凝固!舒青爱跟个炸了毛的刺猬一般,使劲儿的一把甩了了离墨辰的手臂冷哼一声“你可以滚了!”
见成功的将这女人惹毛,离墨辰难得的嘴角上扬,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舒青爱气得简直想要揍这混蛋一顿,奈何大街上,刚刚因为自己这一吼,已tຊ经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咕噜咕噜”
肚子叫唤的声音传来,舒青爱恼火的在原地蹬了一脚“老娘我饿了,请我吃饭!”
离墨辰一阵无语,那刚刚卖了猎物的银子可都在她的身上揣着,自己是连那银子摸都没摸一下,拿什么请?
鼻子嗅了嗅,似乎有阵葱花的香味扑鼻而来,舒青爱瞬间忘记了跟离墨辰置气,顺着味道就寻了去。
前方几米远,一个用摊子前,几张桌子摆着,可是客人就那么两个,一个老婆婆正在往特气腾腾的碗里洒这葱花,舒青爱走进一看,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婆婆来两碗馄饨!”
点了菜的舒青爱,迫不及待的寻了一张桌子坐下,这葱花的香味可是久违啦!简直太过怀恋!
上次跟邱氏一起来镇上时,她还在菜市场特意的寻找了一番,也没找到葱花姜蒜这些调味的,她还以为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在这肚子正饿的时候,这对食物嗅觉更是灵敏的她,一下子就让她给闻了出来。
看着老婆婆正在往热锅里下着馄饨,舒青爱连口水都吞了差不多半肚子,只差把舌头一起给吞下了。
“你们的馄饨好了,要不要加绿叶菜?”
老婆婆的声音传来,正拿着筷子在桌子上不断剁着的舒青爱手中动作一顿“啊?什么绿叶菜?”
不是舒青爱无知,实在是因为她已经把老婆婆的摊子看了个遍,那些调味,出了葱花是绿色的,就什么都没了。
“这个啊?不过好多人不知道这个菜,是我上个月在乡下山里无意间发现的。”
舒青爱傻眼了,那老婆婆手里端着的碗,里面装着的不正就是被切成了碎段的葱花吗?”
“要!要!要!多撒一点都可以、!”
舒青爱反应过来,连忙应下,还很贪心的让人家加量。
“哟,你吃过这个啊?这个咱们这儿一片也只有我拿它来做菜的,好些人不知道呢?刚发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花呢,打算挖上几株回去给孙女儿栽着玩儿,无意中才发现,这东西可以吃,而且加在这混沌里和那面条里,那味道更是鲜美。”
婆婆也是个健谈的,难得见到一个喜欢吃这“绿叶菜”的人,更是打开了话匣子止都止不住,好在一边说话的同时,两碗馄饨都端到了舒青爱他们的桌子上,要不然舒青爱还要望着她手中的碗吞一会儿口水才行。
用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在里面,迫不及待的连吹都忘记就直接送到了嘴巴里,那个滚烫,急得舒青爱吞也吞不下,吐了又觉得可惜!婆婆见状,连忙端来一碗冷面汤。
“这汤是冷的,快喝下,别烫坏了。”
舒青爱不管不顾连忙端起冷面汤就大口大口的喝下,瞬间口腔里被凉意代替好受了不少。
“再低头,面前的碗已经不见了,舒青爱郁闷得要死,她的馄饨呢?刚刚那个是味儿的没尝出来呢?”
“吃吧,我吹过了。”
热气少了不少的碗被推到自己面前,舒青爱瞬间对这男人那些火一下子就浇灭的一丝不剩。
“婆婆,再来两碗煮好了给我凉着。”
离墨辰吞下口中的混沌,这加了绿叶菜的馄饨还真的不错,只是这女人食量何时变得这么大了?一碗馄饨目测有二十来个吧?她吃得下吗?”
舒青爱懒得理会离墨辰的疑惑,心情盛好的品尝着碗里被他吹凉了的馄饨,感觉幸福来得就是这么措手不及。
第一碗吃完,舒青爱已经感觉不饿了,拉过第二碗,继续埋头苦吃。
离墨辰一直关注着她,再吃半碗下去,真怕这小肚皮受不了,直接就给撑坏了。
“今天你是不是属猪?”
离墨辰的声音响起,正努力吃着下一口馄饨的舒青爱差点被这男人的话直接给噎死!
“离墨辰,你是不是欠扁啊?老娘我心软好不容易默默的原谅了你,你这嘴巴不是吃饭长大?这么臭?”
“撑出来的病,去医官看,说出来都面上无光,你想丢脸,你吃吧。”
舒青爱不语,火气慢慢被食欲吸收,第二碗馄饨就那样的下了她的肚子。默默的将筷子放好,她凝重的看了离墨辰一眼。
“知道我为什么吃这么多吗?”
离墨辰怕舒青爱撑着,已经把剩下的那碗一起吃了,想必今晚他们是连晚饭都不用吃了。
听见舒青爱这样一问,离墨辰老实的摇了摇头。
“因为你说我寒碜样儿,告诉你,我是很记仇的,我要长大,等我女大十八变的时候,你可别看这我流口水!”
话落,舒青爱直接起身付账去了,留下离墨辰坐在桌子边上一直消化不良。
寒碜样儿?寒颤样儿?这几个字,舒青爱一直默默记在心里,在去医官的路上还一直默默念着!她决定,这是她此身都不能忘的伤害!
只是两碗馄饨下肚,真的撑得她好难受呀!
医官不远,两人到了医官的时候,赵大夫正在坐诊,只是舒青爱没想到,刚刚在“清风楼”才看见的和蔼老头儿,此时怎这般有个性,一边给病人开着药方子,一边似乎在训着站在他身后的小哥儿。
“翅膀硬了是吧?是的话那本医书你给老子背着抄下来啊?十八了,那本医书给你十年来,媳妇儿也给你娶了,尽然开个方子都还不会,跟着老子十年你是白混了?老子要不是看你死去的爷爷,早就让你滚后院去喂猪了,简直是蠢得无药可救,老子医官这么多药,没事儿自己抓伤几贴给自己补补脑子成不?以后走出去说是老子的徒弟,老子干脆也别出门算了,免得让人家指指点点。”
舒青爱跟离墨辰进来了一会儿功夫了,就见赵大夫一直埋头写着药方,也不管对面还坐着几个病人,就语气不急不缓的骂着,说是骂还不如说是念叨,只是那话语里的词儿,要是舒青爱是那个小徒弟的话,她定会直接当场悬梁自尽算了。
舒青爱还不知,人家那小哥儿之所以今日被骂得这么惨,还不是因为她。
赵大夫去了“春风楼”见识了舒青爱的医术回来后,就越发的看自己这个徒儿不顺眼,多番挑剔。
正好她徒儿喜子在他出诊那段时间,给人开了两道药方,赵大夫回来一看,药方上尽然将药剂的重量给搞错了,这下子可是了得,后来便是有了舒青爱他们来时看到的这样一幕。
终于一张药方开完,喜子从赵大夫手上神情不爽的接过药方走到药柜出捡药,抬头就看到舒青爱两人站在大堂中间。
“要看诊去那边排队去,别站在中间碍人眼!”
哟呵!这小徒弟还是个有脾气的啊!感情是将他师父骂他的火都想往他们身上撒呢?
舒青爱嘴角抖了抖,心里暗想,老娘我前世那般的出名儿,还从未端过架子,你个小娃屁大点儿,脾气比你师父的还臭呢!
“砰!”的一声,喜子头上就被自家师傅狠狠敲了一记!
“干嘛呀,你老人家手很重知道不,本来就愚笨,再被你这样敲,以后可别骂我蠢了!”
“还不滚去抓药,连老子的贵客你也敢骂,看你是皮痒了!”
说着,赵大夫的手又是扬了起来。
舒青爱见师徒两人又要闹起来,赶紧儿上前劝道“没事儿,没事儿,这人有脾气和个性是好事儿啊!可别在打了。
“哼!”
喜子根本就不领情,冷哼后,直接去抓药了。
“你看,你看,这早晚都得把我气死不成,这镇上要是在多开一家医官,这些病人早就被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气跑了,我这医官也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对于喜子这样做生意的人,舒青爱的确很是不了解,不过跟人家也不熟,肯定是不好评判的。
“赵大夫,这些黄芪你看看。”
离墨辰声音淡淡的,不想久待,出声打断两人。
赵大夫也不生气,只是瞪了一眼离墨辰,似乎有些怪罪他打扰了跟舒青爱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