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赶马车的马夫听到车内传出的哭声,浑身紧绷起来,恨不得捂住自己耳朵。
“别哭了。”陆祈安皱着眉,只能干巴巴说了这么一句,他实在是不懂女子为什么哭。
若是因为刚刚自己不顾她反抗,想继续,可是以往这种事也发生了很多次,在马车上也发生过。
他以为这已经是他们夫妻间默认的一种情趣了。
宋月白哭的已经眼睛通红,想到上辈子自己苦苦等男人,他也未来,心中的怨恨让她冲动。
“唔……”她突然一口狠狠咬在男人手背上,用了全力,陆祈安疼的闷哼一声,倒吸口凉气。
“宋月白。”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脸色阴沉下来,但是也未挣扎任由女子这么咬着。
若是他真想反抗,很简单就能把女子一把甩开,但那样宋月白一定会受伤,所以他没有这么做。
一直到口腔里被血腥味充斥,宋月白才松嘴,就见男人原本那白皙的手背上被咬出来一个深深的牙印。
上面发红发紫,还在渗出血迹,有些可怖,见此,宋月白这才感觉心中的怨恨发泄了一些,也不哭了。
随即悄悄瞄了眼冷着脸,正直直看着自己的男人,眼神飘忽不定:“督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
她语气很关切,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真情来,要多虚假有多虚假。
“不是故意的。”陆祈安低头看了眼那差点深可见骨的牙印,舔了舔后槽牙,眼神意味深长。
“夫人这不是故意的都咬的这么深,你若是故意的,我这只手是不是要废了。”
他问:“不知我是哪里惹到了夫人,让夫人心中这么大的怨恨,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宋月白低眉顺目,轻声开口:“不是督主的错误,只是马上就要到母亲的忌日了,我心情不太好,实在是不想做这档子事,还望督主海涵。”
闻言,陆祈安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今日是几号,这才反应过来的确快要到宋月白母亲的忌日了。
心中顿时有些愧疚,原本的那点怒气也消散了一干二净,他揉了揉眉心。
“抱歉,最近事物太多了,我忘了快到岳母忌日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祭拜岳母。”
他连自己的生辰都懒得记,更遑论其她的重要节日了,平日自然有身边人提醒。
宋月白心中毫无波澜,什么事物繁多,不过就是因为不在意,自己没有被男人放在心上,所以这些日子才不值得被他记住罢了。
回到府里时,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间,陆祈安被人找了过去,连一杯茶都未来得及喝就去了锦衣卫。
“今晚我会回来。”留下这么一句话,他这才大步离府。
送走男人后,宋月白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尾出现了泪花,昨日睡那么晚,又帮了一上午的忙。
此时很是疲惫。
“忍冬,我睡一觉,一个时辰后喊我起来。”她卧躺在美人榻上,身上盖了一件薄毯子,声音已经带了困意。
忍冬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把门阖上。
外面春雨绵绵,院内的玉兰花树被吹打的簌簌落下,摇曳生姿。
补了一觉,宋月白起身打开了窗牖,雨后的清风卷着青草的香味吹进来,让困意彻底消散。
“青芝,让管事带着账本去花厅等我。”
青芝应下,把手里端着的云纹漆盘放到桌子上:“姑娘,这是刚刚送来的樱桃,您尝一尝。”
此时正是春季,也是南方那边瓜果成熟的季节,陆祈安得盛宠,这些稀罕的石榴,荔枝,樱桃皇帝都会赏赐他一份。
而陆祈安不喜吃这些,所以自然全都进了宋月白屋内。
“恩。”她捏了一颗樱桃,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吃了三分之一后,这才起身去了花厅。
此时管事早已经恭敬的候在下面了:“夫人,这是府内这个月的账册,请您过目。”
宋月白端坐在花厅主位上,低头翻看手中的账册,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一个月府里开销这怎么这么大,这已经是其他府里半年的开销了吧。”
这上面流水账合计足足有三万两白银,在往前翻了几张,看的她额角青筋直跳。
竟然还有一个月花费高达十五万两白银,这简直是天文数字啊。
管事轻咳两声:“其实府里开销都挺正常的,就是锦绣阁的东西有些许贵。”
他这话说的很是委婉,但宋月白听明白了,想到了成堆成堆送过来的那些珠宝首饰,脸上罕见有些窘迫。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婆子带着一个华丽妇人走了进来,妇人正是锦绣阁的管事。
“给夫人请安。”她笑着屈膝行了一礼,身后还跟了一列的丫鬟,手中都捧着托盘,上面盖着红布。
宋月白颔首,视线扫了下几人,抬起手啜饮了一口花茶:“花管事这是……”
花管事以帕捂嘴轻笑一声,打趣到:“督主派人来,让奴家来取府上的贡匹,给您做身衣裙。”
“这些都是锦绣阁最新的出的首饰,督主都让人给您送过来了,督主对您可真是好,您可是京城头一份了,真的是为您一掷千金了。”
说完,她一挥手,身后的丫鬟立即把托盘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上面一件件熠熠生辉的珠宝。
宋月白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此时看着这些珠光宝气的首饰,顿时想到了账册上那流水一样的数字。
顿时感觉心疼不已。
“劳烦花管事了,只是这些珠宝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戴不了这么多,我一会挑选几件,剩下的还请拿回去。”
花管事脸上的笑tຊ容僵硬一瞬,眼底闪过抹失望,还是不甘心的想争取一下。
“夫人,这些珠宝都是督主让人送来的,都是对您的一片心意,这做女人的哪有嫌弃自己首饰衣服多的啊,这些可都是最新款,您真的不都留下。”
“不了。”宋月白没有任何动容,又抿了一口茶:“忍冬,去陪着花管事去把那匹流光锦取过来。”
花管事无奈,只好跟着忍冬走了,宋月白这才走下来,视线在这些珠宝上留恋。
这些送过来的珠宝都是挑选最贵的,但是很多风格并不适合她,最后她按照心意把喜欢的留下。
尽管如此,也有二十多件首饰,这些也估算价格,也足足有八千多两。
但是宋月白也没在减少了,她如今也不求陆祈安的真心了,难道还不能心安理得花他的银子吗?
很快花管事取完布料回来了,忍不住夸赞:“不愧是贡缎,这质感奴家从未见见过,还请夫人放心,半个月内一定把最好的衣裳给您送过来。”
宋月白的衣裳都是在锦做,尺寸早已经有,根本不用在量,最后让管事拿了银子给她。
等把人送走后,她亲自拿起毛笔又在账册上新填写了一笔,尽管心疼,但是没有一个女子能抵抗得住这些漂亮衣裳首饰都诱惑。
她也实在是做不出以后减少自己的花费,但是这么花费陆祈安的银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宋月白思索着,看来她得想办法找一些赚钱的门路,她这辈子不想在围着陆祈安转。
正好可以有番自己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