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而残忍的话自玉苑嘴里吐出。
凉薄至极。
可澜越却只是僵在原地，半晌却依旧是朝她挤出一个笑来。
他说：“我知道的，苏窈只是你其中一世，你已经不在意了我都知晓的。”
“如今我待在你身边，也是为了神胎着想，绝无他想。”
这样拙劣的谎言，他竟也说得出口。
玉苑静静望着面前的澜越，心口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任由情绪蔓延，并未压制，她知道这是属于苏窈的情绪，压制反而适得其反。
不得不说。
这三个月以来，澜越不再是天界冷静战神的模样，反而更像是……
玉苑思索片刻，将他的模样在记忆中搜寻，得到了准确的描述——陵澜越。
是的，最近的澜越更像是变成了凡间的陵澜越。
他会在她不开心时拼命逗她开心，也将她的话句句印在心上。
不得不说，他做得很好。
若是从前的苏窈，恐怕要开心得很。
毕竟，苏窈无尽小心，就为了要寻回曾经的陵澜越。
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
她是玉苑，早已不是苏窈。
“澜越上神不必白费功夫，神胎降生过后，你我就再无干系。”
玉苑再度提醒。
澜越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他缓缓开口：“我知晓的。”
“知晓便好，”玉苑也就不再同他多说，直接说，“如今神胎稳定，我已经不需要你在身侧，上神即日起便回天界去吧。”
陡然一下。
澜越眸色一怔：“你这是赶我走？”
“需要本尊提醒吗？上神本就不属于昆梧山。”
玉苑冷冷看他，索性将话说得明白：“这段时间，我不是看不出来，你是将我看做是苏窈，想要弥补对苏窈的愧疚。”
“可事后的弥补是无用的，还请上神如今潜心在修炼上，莫要沉迷情爱。”
澜越神色僵住。
良久，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了力道，他认真凝视着她，声音嘶哑至极。
“好，我可以走。”
“但神尊，你如今腹中神胎看似安稳却并不知何时有意外发生，我还是在你身旁，留到神胎降生。”
像是生怕玉苑拒绝，澜越忙不迭又补充了一句。
“你放心，此后我无事不会再在你面前晃悠，惹你不悦。”
“你就当没有我在这昆梧山即可。”
这还是玉苑第一次见到澜越如此卑微的一面。
心口微动。
玉苑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随你，但希望你也说到做到，莫要再让我碍眼。”
话落，她径直回了殿中。
那道结界，依旧坚固横在两人之间，从未消退。
就这么又过了两月。
神胎即将足月降生，玉苑没再有心力外出。
日日在院中待着。
而澜越，这次亦如他自己所言，从未跨界出现在她面前。
玉苑倒是并不放在心上。
该怎样依旧怎样。
直到这日。
她正要照常修炼之时，鲜少未有动静的神胎却在这时骤然撼动。
腹部传来急促的痛意。
玉苑倒在地上，几乎是同一时间，主殿结界外便响起澜越担忧的声音。
“阿窈，神胎异动，你让我进去！”
他是能感受到异动的。
玉苑伸手挥开结界，放他进来。
澜越当即替她输送灵力缓解异动。
可偏偏这次，神胎却怎么都安稳不下来，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浩劫。
就在这时。
霁月宫外忽地黑云密布，远远传来响起沉重的通报声——
“玉苑神尊！天界有难，望来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