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明是三妹妹骂的,不是我……”孟小阮看着他满眸笑意,心突然就乱了。
说到底,真没人像晏禾这样哄过她。
“不理你了!你和什么比不好,要和他一样比着当狗。”她抽回手,埋头往外走去。
晏禾笑容僵住,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为何要和秦归明那贱东西比着当狗?
上了马车,封熙柔和秦归明才牵着手从云贵坊大门出来,封熙柔不时拿着帕子给他擦嘴。
“到底在茶里放了什么?”晏禾放下马车帘子,又问道。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她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就不告诉你,以后也给你放。”孟小阮捧了捧发烫的小脸,轻声说道。
晏禾一把抓住她,把她揉进了怀里,低声道:“胆大包天。”
“怎么,你弄死我?”孟小阮怼他。
“你自己说的。”晏禾握着她的腰,在她的轻呼声里,把她抱到了膝上。
马车摇晃了几下……
封熙柔的马车前,正准备登上马车的秦归明飞快转头看向了前面的车子,隐隐只听到孟小阮的声音传了出来。
“晏禾,你敢……”
又娇又嗔,挠得人心痒。
秦归明突然有些恍惚起来,以前孟小阮也这样叫过他:秦归明、秦归明……
“秦郎?”封熙柔叫了他一声。
“来了。”秦归明收回视线,猫腰钻进了马车里。
“九哥收了妾室,丹阳一定伤心死了,我们去看看她吧。”封熙柔担忧地说道。
“她怎么会伤心,只怕正在磨刀,等着杀了顾……”秦归明差点就说出那个名字,在舌尖柔转几下,又咽了回去,小声说道:“杀了这美妾。”
“哎,这可是九哥收的第一个妾室。以前别人给他送美人,他全不要。父皇,还有太后想给他赐婚,他也不愿意。难得见到他对一个女子如此喜欢。”封熙柔靠在马车窗上,手伸出去,用指尖去触飘飞的细雪。
秦归明静静地坐着,神思又飞远了。
……
马车停在湖畔,雪此时已经越来越大了。
这个冬季的雪比往年下得都大,以往冬季的京城,雪再厚也只能埋过脚脖子,而现在,孟小阮一脚踩下去,竟然直接没到了小腿处。
湖面已经结起了坚冰,几艘未来得及开走的渔船被冻在了湖面上,有胆大的渔民正在湖中凿冰捕鱼。
“来这儿干什么?”孟小阮搓搓手,不解地问道。
“看雪。”晏禾拉起她的手,捂在手心里搓了搓。
孟小阮抬眸看向他,小声问道:“就只是看雪。”
“嗯,把你丢进湖里。”晏禾挑眉,淡声道。
“我好害怕。”孟小阮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等笑容在嘴角绽开,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此时居然是开心的。
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真害怕。”她清了清嗓子,把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去,埋头往湖畔走去。
“你的鱼做得好吃。”他跟在孟小阮身后,看着湖心里捕鱼的身影说道:“想捕一尾,你来做。”
“你又没吃过。”孟小阮随口回道。
话音落,她猛然想到之前给妹妹炖的鱼,飞快地扭头看向他,问道:“我的菜没送过去?”
“药王山太远,菜送过去也没那味道了。而且,药王山有规矩,不能吃外面送进去的食物。”晏禾挑眉,淡定地说道:“所以,本王就不辞辛苦,代劳了。”
“你真是不辞辛苦啊,我还给了钱的!”孟小阮恼火地瞪他。
“钱还你。”晏禾点头,指着湖心说道:“去挑一尾鱼,百金一尾,我付你。”
孟小阮咬了半天唇,掉头往湖面上走去。她想要这一百金,只要给她钱,别说炖鱼了,炖一头老虎也行。
冰上很滑,她的脚尖小心地踩在湖上,试探着走了一步。
啊……
孟小阮滑得一屁股跌在冰上,哪怕隔着厚袄子,屁股上也是一阵钝痛。
“屁股上没肉,摔着尾椎骨了吧。”晏禾走过来,一把将她从冰面上捞起,手掌在她的臀上揉了几把。
孟小阮痛得厉害,也顾不上羞不羞了,“你有肉,你有肉尽管摔去。”
“我能走稳。”他抬脚,给孟小阮看他的靴子底。
在靴底竟然伸出了两道锯齿状的东西,可以牢牢地卡在冰面上。
“和胡人打仗时,每到冬季就会遇到结冰,所以都穿这种靴子。”他扶她在湖畔坐下,朝守在一边的暗卫打了个手势。
不一会,暗卫就捧着两把小巧的冰刀出现在晏禾面前。
晏禾坐在孟小阮的身边,把她的腿放到膝上,细心地要将冰刀固定在她的鞋底。
孟小阮觉得新鲜,抱着他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动作。本来他说去看戏,结果又是糕点,又是煮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每件事都让孟小阮觉得很开心……
“好了,站起来试试。”他仔细检查了两遍,这才扶着她站起来。
孟小阮收起复杂的心思,抱紧他的手臂,小心地站了起来。
“迈一步,”晏禾的视线落在紧掐在他胳膊上的指尖上,嘴角又有了笑意。
“怕。”孟小阮摇头。
“这冰很厚,不会碎裂。就算摔倒了,顶多痛上一会。”晏禾拉紧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去。
孟小阮紧张得很,脚底下可是冰啊,万一真的碎了,她掉进水里怎么办?她又不会泅水,淹死太不划算了,而且会很痛苦。
“还是不要了。”走了几步,她实在怕得不行,越加用力地吊在他的胳膊上。
晏禾一脸无奈,低声哄道:“湖中间的鱼才鲜美,我们去湖心。”
“我不去。”孟小阮看向远处,渔民正在冰上打滑,一步一摔,头摇得更快了。
晏禾眸子眯了眯,突然握着她的腰,把她给抱了起来。孟小阮吓了一大跳,一声轻呼,双腿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腰,胳膊又搂紧了他的脖子,整个人紧紧攀在了他的身上。
“晏禾、晏禾,我害怕……”她慌乱地叫道。
“好听,再叫。”晏禾一手托住她的身子,一只手去抚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就是一个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