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里正这么说,其他人抬着木架进了沈宁家的院子。
沈宁蹲了下来查看杨平的伤势,正好沈珩把金疮药和止血的草药都拿来了。
“阿珩,搭把手。”沈宁语气沉稳,又示意吕嬷嬷请大家在外面等着,免得人太多了七嘴八舌地影响她发挥。
沈宁用煤油灯对匕首进行的消毒后轻轻划开杨平的伤口,迅速拔出那根尖锐的树枝,同时摁下止血的药。
等沈珩按照她的吩咐把针线都消毒好了,她又迅速把伤口缝合起来。
村民们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看不清楚沈宁手里的具体动作,却看到她动作干净利落,神情专注笃定。
“沈姑娘这娴熟的动作,就是回春堂的大夫也比不上。”
“我瞧着沈姑娘现在是越来越不错了,是那陆家大公子没有福气。”
“会医术又怎么样?医女可是个低贱的活。”田大雁不屑地道。
“你闭嘴,沈姑娘救的可是你相公!就是畜生都说不出这种话。”苏里正没好气地道。
田大雁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等伤口都缝合好,沈宁才起身抹了把汗:“好了,你们把人抬去吧,还有田大雁,诊金结算一下,一两银子。”
田大雁瞪圆了眼睛:“就这么看看,要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
“我把你相公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你相公一两银子都不值吗?”
“我又没让你救。”田大雁“切”了一声。
“哦好吧,那是我多管闲事了。”沈宁蹲下来,“那我把线拆了,把这树枝插回去恢复原样,你等着大夫来吧。”
看沈宁真的要去扯开衣服,田大雁顿时急了:“沈宁,你怎么这么恶毒,你现在把线拆了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那你付诊金啊。”
“你又不是大夫,我凭什么给你付?”
“就凭我付出劳动和心血了。”沈宁道,“付诊金。”
田大雁还要再说,可周围的村民们都对她指指点点地批评她,都说她的不是,最后只得转身回去拿银子。
如果是别的村民,沈宁说不定不会要诊金。
但田大雁这种人,就该加倍要了。
过了两日,沈宁又去看过杨平,只不过被田大雁拦在了门口,说她诊金太过,她可是给不起了。
沈宁问过邻居,得知杨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她也就没有坚持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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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已经准备得的差不多了。
沈宁指着罐子里的秋梨膏道:“我对我们的秋梨膏还是蛮有信心的,我打算给它贴上仁心二字,算是仁心品牌的。”
“阿姐,什么是品牌?”
“就是最出名的,比如提到一件事你就马上想到什么,比如我说奸臣,你马上就想要当今首辅一样。”
霍翎:“……”
这个比喻大可不必要。
仁心药铺肯定是要从沈威手里要回来的,这是沈家的金字招牌,自然是要打响的。
沈宁的铺子开张了。
书院还没上课,沈珩就和周文泰一起在大街小巷里发着传单。
周文泰边发边道:“沈珩,你阿姐怎么这么厉害啊,能文能武,而且懂这么多。
沈珩盯着他:“周文泰,你要是敢打我阿姐的主意,当心我揍你!”
周文泰才不信沈珩会揍他,就算想揍,就他这弱不禁风的拳头打在身体上也是挠痒痒。
“阿珩,你的姐夫厉害吗?”周文泰忽然有些好奇,沈宁这么能打,她的童养夫要是没点水平,还不得被打得下不了床?
“唔,厉害的。”沈珩有些含糊其辞,虽然现在霍翎还扶不稳,但他以后伤好了应该是能扶得稳的。
沈宁还买了鞭炮,吉时一到就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还请来舞狮队舞狮。
铺子门口还有免费的糕点可以品尝,学子们一边吃一边看舞狮,好不惬意。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喝的秋梨膏离来一口。”周文泰扬声喊道,“这可是独一份。”
“秋梨膏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听过?”有人被这吆喝声吸引过来,好奇地往坛子里看了一眼,这黑乎乎的能喝吗?
“尝一下。”沈宁手脚麻利地盛了一碗出来,“尝了觉得好喝再买。”
“今日铺子开张有活动,前二十名买的客人,打半价。”周文泰一喊,都不用喇叭了,直接传得老远。
吕嬷嬷把罐子里的秋梨膏倒在几个碗里,光是秋梨膏这清凉剔透的色泽和香味就吸引了不少人。
沈珩取出早就备好的竹筒杯递给沈宁。
“好香,好甜。”
“对对对,很好喝。”
“我这一杯喝下去,原本还觉得有些痒的喉咙都觉得舒服多了。”
在一片赞扬声里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这和马尿一样的东西,是人喝的吗?”一个约莫三十来岁,尖嘴猴腮的男人扯着嗓子喊道。
周文泰当即不满了:“你都喝完了,还说不好喝。”
因为开业,都可以免费品尝一碗再决定要不要不买。
这个男人把一碗都喝光了,嘴巴还在咂巴咂巴的,却说不好喝。
骗鬼呢。
他又伸手去拿另外一碗:“就一碗能喝出个什么味道?”
男人一连五碗喝下去了,但依旧说喝不出味道。
他还要拿第六碗的时候,手被沈宁摁住了。
“怎么的?不给喝?”男人眯了眯眼睛,“老子喝你这个马尿,那是给你面子。”
沈宁道:“想喝马尿也行,我让人去拿。”
男人松手,撸起袖子:“臭娘们,你这是故意的啊。”
“想喝可以,给钱。”沈宁言简意赅,这人摆明了就是来闹事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街上谁不知你李爷?我要是不护着你,你这店就别想开了。”
说着,他猪蹄一挥,打碎了面前的碗,还要再去拿罐子也一起打碎时,忽然肩膀被人扣住,他愣是动弹不得。
随意沈宁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给摔在了地上,而且还是起都起不来的那种。
“想闹事,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沈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扭了扭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