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独有的冷白,芦苇醒来时只觉周身寒冷,三伏天如坠冰窖。
嗓子干痒难耐,“水,水。”
她蚊子哼哼似得,身体也因为口渴扭动着,只是不大明显。
“还知道喝水,怎么不疼死你。”
这话,这词,这跟狗一样冷血的人,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
活阎王,孟长津。
芦苇闭着的嘴巴里,被蛮横地插入一根吸管。她轻轻用力吮吸着,温热的液体慢慢流过喉咙,滋润着肺腑。
她觉得自己活过来一些。
清醒后的她只记得因为疼痛晕倒在云景的会议室,末了最后出现的人是陈北。
吮吸的动作因为她的胡思乱想停了,吸管被大力抽走,她想再多喝一口都不成。
良久的沉默之后,她觉得自己手背上扎着的针头周围开始泛痒。
原本想动手去挠,被床畔的人抢了先,摁着不让动弹。
“扎着针呢,又作什么。”孟长津的语气并不和善,隐隐能听出一丝不耐烦。
芦苇干脆忍着,不再动作。
没过多久,床畔的人着急地按下头顶上方的传唤铃。
后知后觉的芦苇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手背开始肿的像加厚丰腴的猪蹄儿。
“你没觉得疼?”孟长津反问。
芦苇觉得自己冤枉,“我刚说了,痒。”
被召唤进来的护士看了看,没有跑针,那就是只剩下过敏。
芦苇捂着眼睛, 有些绝望,“拔了吧,不输了。”
本来就是个痛经,她的身体,她清楚。输不输的,没什么大用处。
护士走后,孟长津替她按着拔掉的针口。
“早就跟你说,快到日子,不要贪凉。你可倒好,辣的冰的一起吃,怎么不吃死你。”孟长津这张嘴,真毒。
本来就憋闷的芦苇忍不住,从他手里收回自己的猪蹄儿,挣扎着坐起来。
“我这是贪凉造成的吗?我这是吃避孕药造成的经期紊乱。孟长津你不知道吗?吃避孕药是会影响经期的!!!”
芦苇这一顿歇斯底里的咆哮,本就发白的脸颊因为这场嘶吼变得更白。
原本红润的唇色,这会儿一点血色都没有。
孟长津怒着起身,把刚坐的椅子踢了老远。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向里看着,这间动静颇大的单人病房会不会发生一起谋杀案。
“芦苇,我的真的是惯的你。”说完,孟长津摔门离去。
芦苇跌回枕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原来她昏睡了这么久,难怪,他的下巴泛着青色的胡茬儿。
陈北给她打包回君越的粥和汤包,还有一大碗红糖米酒荷包蛋。
“暖姐,老板呢?”
“死了,去奔丧吧。”她回答的干脆。
倒在一旁的椅子,被子上三两滴红色血迹,这场面不用猜就知道两人又干架了 。
陈北推过来小桌板,把吃的一样样打开。
“暖姐,昨天可是老板先发现你不对劲,这才让我赶在你晕倒前出现在12楼。”陈北看着倔强的芦苇,接着说道。
“他原本想自己下去的,可他怕过分的关心暴露你在衡江的踪迹,这才让我去。他呢,自己发动车子候着。”
芦苇大口吃着荷包蛋,依然沉默着。
“你先吃,我去办出院手续。”陈北走后,芦苇看着眼前的美食,失了神。
回到云澜苑,她洗了澡,抱着一个加热过的滚烫的暖宝宝,蜷着身体躺在床上。
腹部的坠痛因为刚吃下去的布洛芬得到缓解。
芦苇想着陈北的话,不想暴露她的行踪。
孟长津这么做是对的,如果是他抱着她下楼,那么晚上消息就会传到孟家老宅,接着就是整个圈子。
芦苇拿起手机,想给他发个信息,服个软。室外夜色渐起,落下一层朦胧灰。
她想告诉他,自己想吃一碗蛋炒饭。
等她打开手机,就被跳进来的新闻看傻了眼。
金融才子周子晋携未婚妻乔家千金乔影月回国。郎才女貌,佳人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