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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岁好一路向南,晚霞再次落下来的时候,她来到了距清河郡城八十公里的小城镇,灵县。
  照这个速度,后日便可到达清河边界。
  江岁好把从江明那里忽悠过来的地图收起,牵着马找了一家不算豪华但也不简陋的客栈。
  人来人往挺热闹,应该不会是黑店。
  她要了一个标间,又吩咐小二准备些饭菜送到屋内,自己牵着马走到马棚,准备给他的私奔对象喂些草料。
  安顿了马匹,江岁好把钥匙扣在指尖晃着圈,哼着小曲,悠闲地朝房间走去。
  客房按照天干地支排列,不算难找。
  但这房门怎么是开着的?江岁好蹙着眉站在门前。
  “姑娘,饭菜已经给您送进去了。”小二抬着盆,从江岁好身边路过的时候,打了声招呼。
  江岁好松了口气,道了声谢后推开了房门。
  屋内正中的方桌上,摆着她点的饭菜。
  而方桌的边上,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抬着碗,慢条斯理地往碗里夹菜。
  “对不起,打扰了。”
  “嘭”的一声,江岁好大力关上房门。
  麻溜的快跑!
  “回来!”屋内冷厉沉郁的声线传来,不急不缓,但落在江岁好耳朵里,就像来自地府的勾魂咒。
  她吓得一个激灵,站住了脚。
  “回来,我不说第三遍。”靳言再次开口。
  江岁好咬了咬牙,转身打开房门,左手抠着右手的拇指,小步走了进去。
  “坐吧。”靳言没有看她,说完往嘴里送了小口米饭。
  江岁好颤颤巍巍坐下。
  靳言把碗筷放下,江岁好见状,吓的立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抿着唇立在桌边,时不时朝靳言瞄一眼。
  靳言见江岁好一副乖顺的模样,心底嗤笑一声,“在崔家给我下药的时候,你胆子可是大得很呐。”
  江岁好咬着唇,犹豫了一会,本着积累经验的态度,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我明明见大人已经……”
  靳言眯了眯眼睛:“你以为人人都如楚游一样蠢?”
  八十公里外的楚游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坐下吃饭。”靳言重新抬起碗筷,不再看她。
  江岁好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她的眼神在饭菜和靳言脸上游走,“那大人到底是如何醒来的?”
  靳言抬头,双眸凝着江岁好,直到把口中的饭嚼完咽了下去,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食不言,寝不语。”
  江岁好冷哼,气鼓鼓地吃完了这顿消化不良的晚饭。
  天色完全暗了下去,小二上来收拾碗筷,靳言吩咐他准备些热水。
  江岁好竖起耳朵听着,待小二离开,她赶忙道:“大人,您歇着,我再去开个房间。”
  “不必。”靳言脱去外衫,挂在床头的桁架上。
  江岁好看他的动作,心里有些慌了,“大人,您身份尊贵,和我挤这标间太委屈您了,我给你开一间豪华大床房。”说完脚底抹油似的往外跑。
  谁料,手腕忽地被人摁住,高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靳言眸光渐冷,“我说不必!”
  他把她拽回桌边,“我可不想大半夜的爬起来追你!”
  江岁好:……难搞!
  跑也跑不掉,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大人为何要盯着我不放?”
  靳言闻言怔了一瞬,少时,他缓步走到桌前,拎起衣摆坐了下来,朝江岁好道,“我们谈一谈。”
  江岁好气归气,但也明白,还有的谈是好事。
  她抿唇,在靳言对面坐下。
  “我父亲生前是千户侯,每年的俸禄以及地方赋税收入大概是一万两……”
  一万两?江岁好双眸忽而迸出了光彩。
  “除去每年补贴侯府的五千两,剩下的母亲全部存入了钱庄。如今本钱加利息共十五万两……”
  十五万两?江岁好心跳加快,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地响。
  按照现在的物价换算,十五万两,那可是整整七千五百万人民币啊……
  江岁好按了按胸口,她果真是个穷人。
  靳言看江岁好两眼放光的模样,嘴角勾了勾。
  他猜的不错,此女甚爱财。
  “我十四岁入军营,也存了不少。再加上我和父亲历年的赏赐,如今钱庄的总额应该有二十万两。”
  江岁好双拳紧握,努力保持镇定,两眼直愣愣地凝着面前的财神。
  财神靳言身子往前靠了靠,手肘压在桌上,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继续说道,“不包含那些价值连城的金石玉器,世家名画……”
  江岁好:嗷呜~
  “除此,我母亲在大胤的产业……”
  “别说了!”江岁好抬手制止。
  世界的参差,她算是领略到了。
  靳言挺直背脊,“江岁好,跟我回皇城,我保你衣食无忧。”
  江岁好心在滴血,银钱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吗?
  她虽然爱财,但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荣华富贵。
  “对不起,谢大人,我还是觉得我们分开比较好。”江岁好泪流满面。
  苍天啊,她真的有出息了,居然拒绝了一个亿万富翁!
  靳言怔了片刻,舌尖抵住后槽牙,眸光直直落在江岁好身上。那眼神就像山林里的狼,仿佛要把她生生剥开,彻彻底底地看明白。
  “两年,”靳言又开口:“只要你答应跟我两年,离开之日,我一次付你报酬两万两。”
  江岁好的双手不停地搓着大腿。
  一年一万两,那她不是和千户侯的年薪一样了?
  “这两年,你只需帮我打理母亲的产业,再以我夫人的身份住在谢家,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靳言趁热打铁。
  两年的时间,足以让她露出马脚。
  “夫人的身份?”江岁好警惕心大起,“那、那我们要那啥吗?”
  靳言闻言差点被口水呛到,他轻咳一声,“我不会强迫你。”tຊ
  江岁好倒吸一口凉气,这话说的很有水平。
  不会强迫她,难道还希望她自荐枕席不成?!
  江岁好咬着嘴唇思考,书中说,因为她给靳言戴绿帽子,后又企图毒害他,所以在两年后的中秋前夕,被靳言发现后领了盒饭。
  那,如今她这样一位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新时代青年,防着那个谢典应该没问题吧。
  母胎单身二十五年了,再多两年也不算什么。
  江岁好又问:“帮你母亲打理产业的话,有额外的报酬吗?”
  靳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得寸进尺!
  他咬牙,“我可以付你工钱。”
  江岁好眨了眨杏眼,“我不要工钱。”
  靳言不解,“你不要工钱?”
  江岁好:“我要提成。”
  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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