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阅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她的双手都受了伤,碰不了水使不了劲,她一个人,能行吗?
沈阅不免有些担心了。
到底是为了他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终究是有愧的。
电梯开了,沈阅却没有进去。
站在门外,也没有去敲门。
她没要求他照顾,按理说他该高兴,该松一口气的。
这会儿,心里却不踏实。
沈阅在外面站了很久,怕她出什么意外。
又过了好一会儿,电梯停在这层楼,打开。
叶路长手上拎着东西出来,看到沈阅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沈阅大概明白了,叶路长是来看秦诗的。
或者说,是秦诗让叶路长来的。
他的担心是多余了。
没跟叶路长说话,他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赶紧去按了,电梯门再次打开,他进去了。
在电梯下去后,叶路长才按了秦诗家的门铃。
……
秦诗开了门,叶路长看到她的眼眶红的,明显哭过。
他走进去,“他刚走。”
秦诗掀开眼眸看他。
“我来的时候,他在门口没走。”
秦诗倒是没想到,却也没说什么。
叶路长把袋子放在餐桌上,“给你买了点吃的,趁热吃。”
说着,看她包扎的手,“能不能行?不能找个人吧。”
秦诗摇头,“不用。”
叶路长听着她微哑的声腔,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换了一句,“以后,这种危险的事,别做。”
秦诗走到餐桌,手指还能动。
“不值得。”叶路长一直都想这么提醒她。
秦诗解袋子的手指停了下来,她望向叶路长,“天黑了,你回去吧。”
叶路长懂她,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实。
他也知道不该打破她现有的那种希翼,可是这样的日子,她到底要过多久?
打算永远守着一个陌生人过后面的日子吗?
“我不是逼你,只是……”
“你走吧。”秦诗不想听了。
叶路长见状,便住了口。
他深呼吸,“你吃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秦诗没出声,也没看他。
叶路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
沈阅坐在车里,他该下来就走的,坐在车点了一支烟抽着。
还没抽完,就看到叶路长出现了。
这么快?
沈阅以为,他至少会陪她很久。
原本走到自己车旁的叶路长突然停下来,视线敏锐地锁定在沈阅的车上。
他朝他走过来。
沈阅把烟摁熄在烟灰缸里,推开车门,下车靠着。
“没走?”叶路长先开的口。
沈阅整理了一下衣服,“抽了支烟。”
两个男人本没什么交集,也不熟,偏偏要单独聊。
“担心她?”
沈阅淡淡地说:“只是一个老板对员工的正常关心。更何况,她是为了我受的伤,担心也是正常的。”
叶路长挑了一下眉,“她要的不仅限于此。”
沈阅看他,“她想要的,我给不了,也不可能给。”
“你知道她要什么?”叶路长问他。
沈阅知道。
一个女人追着男人穷追猛打,还不顾自身安危,能为什么?
叶路长轻哼,“你不知道。”
沈阅也无所谓,“你既然这么了解她,那请你好好劝她,适可而止。”
叶路长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
“她不要命地救你,你就是这种态度?”
“她的行为,你又怎么知道是不是给我带来了困扰?”沈阅反问。
他没想这么咄咄逼人的,只是他不喜欢被人强迫。
正好,不管是秦诗,还是叶路长,都让他有种被逼的不适感。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两个男人站在路灯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下一秒会打起来。
叶路长绷紧的身心松了松,他说:“她为了你受了伤,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在她伤好之前,你有责任照顾她。”
沈阅暗暗提了一口气,对此,无话可说。
叶路长深深地看了面色凝重的沈阅,走了。
沈阅烦躁得很,早知道会这么麻烦,他宁愿刀子是砍在他身上的。
抬头往上看了眼,19楼的灯还亮着。
那女人双手都不能沾水,也不知道她方不方便。
……
秦诗躺在沙发上,她睡不着,麻药过后,手是痛的。
掌心比手腕伤了更疼。
她盯着双手,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敢去挡那一下。
但凡那人的力度再大一点,这双手怕是彻底废了。
为了个陌生人,现在想想是有些不值得。
那男人,心硬得很,一点也不领情。
一时的冲动,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秦诗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那个紧闭房门的房间,打开了灯,看着满墙的照片,她躺在那张小床上,蜷缩着身子。
在这里,她能短暂地忘记手掌的疼痛。
寂静的房间里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闭上了眼睛,隐约的门铃声让她重新睁开眼睛。
以为听错了,坐起来打开门,确实是有人在按她家门铃。
秦诗想着会不会是叶路长去而复返,她关上卧室门,走出去趴在猫眼往外看。
这一眼,她以为是眼花了。
用力地眨眨眼又去看。
她用手肘压开了门把,欣喜又惊讶,“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沈阅不想来的,他说服自己的理由是现在不妥协,后面怕麻烦不断。
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来负责。”
沈阅的语气硬邦邦的,更像是来讨债的。
秦诗闻言,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下来。
她让开了路,“进来吧。”
沈阅看她那抑制不住的喜悦模样,有种进了贼窝的错觉。
古有山贼劫女子当压寨夫人,今有沈阅主动进秦诗闺房前路未知。
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沈阅都没进去。
“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你就这样进来吧。”秦诗退到客厅里面,等着他。
沈阅不怕她能对他做什么,走进去。
一看就是女人住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整洁,花瓶里的花很鲜活,沙发上的抱枕都透着可爱,客厅的窗帘不似男人家的那般死气沉沉,飘逸的窗纱随风微扬。
处处都透出她是个在积极生活的人。
秦诗的心情在见到他就变得好起来,她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柔情。
沈阅不喜,甚至心烦意乱。
“你……打算怎么负责?”秦诗好奇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