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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上有什么被争被抢的不悦和羞耻感,秦柳瑟心里也没有什么别样的感受。
  后宫争宠的花样千奇百怪,临门一脚被人拐走不算什么。
  上回,温昭仪不还称病让人来请永嘉帝去嘘寒问暖吗?只不过是被永嘉帝拒绝了。
  秦柳瑟心里明白,永嘉帝不是傻子,相反的,聪明的很,譬如上回温昭仪那一次,他知道且心中不悦,所以就让人驳了温昭仪。
  那这次……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真糊涂还是装傻,秦柳瑟心中也清楚,是永嘉帝自己愿意过去的。
  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左右得了他,包括她自己,也做不到。
  秦柳瑟倒是想得开,就是舍不得这桌子的锅子,准备了一天呢。
  什么鸳鸯锅,夫妻锅,骗人倒是厉害。
  朱万喜小心翼翼地瞅着秦柳瑟的脸色说话,“婕妤,皇上虽不回来了,这一桌子的锅子,要不婕妤用了吧?”
  秦柳瑟震惊地伸直了脊背,她又不是饭桶,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知道朱万喜是在安慰她,叹了口气说,“皇上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公公不用安慰我,这桌子菜也有点多,要不公公和宫里伺候的人吃了也不浪费?”
  主子吃不完的赏给下人吃是常有的事情,但朱万喜可不敢接下这赏赐,连忙福身道,“谢婕妤赏赐,但奴婢这还得去那边伺候皇上,受不得这赏,要不,要不……”
  朱万喜眼珠子一转,“要不奴婢派人把这锅子送回舒月轩,婕妤在这里不自在,回去那边吃也好。”
  秦柳瑟心想这个朱万喜倒是鬼灵精,知道她在这里不自在,此情此景,那可真是非一般的不自在。
  这锅子本就是她准备的,这样抬回去,破有种物归原主的感觉,怕不是又要叫人耻笑了。
  但秦柳瑟脸皮厚,倒也无所谓,总好过放在这里原封不动,叫狗皇帝以为她闹脾气的好。
  有时候耍脾气是退让,有时候耍脾气,便是得寸进尺了,秦柳瑟知道拿捏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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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自然是打包回府吃了。
  这么冰天雪地的日子,和几个侍女一起吃,确实比和永嘉帝吃要轻松自在得多。
  一顿饭,几个侍女吃得喜笑颜开,却叫秦柳瑟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敏锐地感觉到了后宫开始的暗潮汹涌。
  她知道越往上走会越难,只是没想到才走到婕妤,就开始被当做眼中钉了,今天有李充媛,往后还不知道有谁呢。
  那永嘉帝,会像这次这样,被人一抢就走吗?
  秦柳瑟心里又希望他被抢走,因为这意味着她可以放假不用伺候这个旺盛的人。
  另一边,又似乎不希望他被抢走,因为那就意味着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还是不够重。
  秦柳瑟在心里辱骂了永嘉帝千遍万遍,这被窝里还“爱妃”前“爱妃”后,对她呵护备至呢。
  一转眼,都不知道在李充媛被窝里是怎样疼她的呢!
  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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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去董贤妃宫里请安,秦柳瑟才知道昨晚永嘉帝为什么被截胡了。
  李充媛也是从潜邸跟过来的,瞧着娇娇弱弱,但身子却比铁还能扛。
  她统共给永嘉帝怀过三个孩子,前两个都流掉了,最后一个生了个小郡主。
  永嘉帝登基,现如今便是小公主了。
  说不得永嘉帝真是有女人缘,一溜的孩子里,公主占了多数。
  说回李充媛这里,那时,原以为她流了两胎,应该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好家伙,没多久,又让她有了,如今小公主也三岁了,牙牙学语的年纪,最爱缠着爹娘。
  昨天,就是李充媛那边的人拦住永嘉帝,说是小公主病了,永嘉帝这才承乾宫的门都没踏进去,就被拉走了。
  回舒月轩时候,青青暗暗对着那边啐了又啐,“生病就生病,皇上又不是太医还能治病,还硬要把皇上留一晚上,这后宫要是一人生一个王子公主,皇上能分成那么多份夜夜去守着吗!”
  真犀利!秦柳瑟觑了青青一眼,心道这丫头还真敢说,和她一样压着声音说,“你呀你呀,少说点。”
  青青跺跺脚,“婕妤,我是看着周围没人才敢说的,不就是这样吗!”
  好吧,确实是这样。
  秦柳瑟承认,怕青青口出祸言,提醒她,“但是腿长在皇上身上,没人可以左右的。”
  “好,我以后就在咱们屋里才说一说。”青青不满的鼓起腮帮子,显然对皇上也不太满意,晾她们婕妤一夜,昨天婕妤忙活了一天,最后全都端回舒月轩吃,虽然说便宜了她们,但是想想就郁闷。
  秦柳瑟和青青走得慢,很快就被秦怀瑾风风火火地赶上,“哟,我说谁呢,妹妹是昨夜的锅子没吃饱,没力气走路吧,走得这么慢。”
  秦怀瑾捂着嘴偷笑,笑得一点都不刻意,“还是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哭到现在都没力气了?”
  秦柳瑟不怒反笑,“皇上不喜铺张浪费,锅子我自然要带回来吃了。不像有的人啊,犯了皇上的忌讳,被皇上连夜叫人抬了回来,也不知姐姐是不是把被窝都哭湿了。”
  对待秦怀瑾,现如今秦柳瑟是一点不带客气的,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说,“那锅子是皇上叫我准备的,难不成姐姐觉得,给皇上吃的是什么不好的?怎么会吃了都没力气了?”
  秦怀瑾被噎住了,气得用手指着秦柳瑟,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留下一句“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又走了,像是厌恶极了秦柳瑟,不想和她多待片刻一般。
  见人影远去,青青愤愤地在秦柳瑟耳边不平,“秦才人也只有私下对着婕妤才这么跋扈,平日里人前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可人模样,真该叫人都来看看她的真面目才好!”
  秦柳瑟笑了笑,心道白莲花是这样的,“我与她本就不是姐妹,一切都是虚的,她又见我如今位份比她高,自然不痛快。”
  她不痛快,欺软怕硬的人,自然要在她身上找痛快了。
  而这一切她的不痛快,都是上一世没有的。
  ——
  午后在舒月轩醒来,明月便来说,朱万喜又来传旨了,皇上今晚依旧召的秦婕妤侍寝。
  说不得这倒是出乎秦柳瑟的意料了,狗皇帝这是几个意思?
  补偿她?安抚她?
  不过无论如何,她也只能笑着接旨。
  昨天的戏还没唱完,今天自然还要唱下去,永嘉帝可以不吃,但她还是得记着皇帝还没吃到他想吃的锅子,所以她还得准备。
  秦柳瑟依旧让小福子去了趟承乾宫,让厨娘去尚食局,照着昨天的单子拿食材。
  舒月轩里又忙活了起来,青青子衿替秦柳瑟梳洗妆扮,挽头发。
  明月则拿着香炉,替她熏衣服。
  秦柳瑟依旧提前去了承乾宫,和昨日一样一头钻进了小厨房准备,熬汤备菜,心道自己还真做起了厨娘,颇有些为夫君洗手作羹汤的味道了。
  朱万喜是个讨人喜欢的,皇帝刚从前朝动身回来,就派小公公前来通风报信了。
  秦柳瑟赶紧让人把东西都端进承乾宫里,和昨夜一样的步骤,把锅子碗碟都摆的规规整整,分外好看,一看就都是花了心思的。
  结果历史惊人地相似,过了好片刻,永嘉帝还是没踏进承乾宫。
  秦柳瑟压住心中的惊异,走出去,又碰见一脸无奈来传信的朱万喜。
  朱万喜一脸为难还没开口,倒是秦柳瑟先开了口,“皇上不来了?”
  朱万喜皱着眉,秦柳瑟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还是李充媛?”有孩子便是有这个好处,孩子可以争宠,还可以是借口,公主王子都金贵,一点小毛小病,就跟天塌下来一样。
  朱万喜无奈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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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永嘉帝那边,一行人走到李充媛宫里,面无表情地大马金刀在主位坐下,便声音冰冷地问,“怎么?今夜又是哪里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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