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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妘诀接过香囊,这才想起来之前是答应过安清婉做一只的。
  当然她不会做,便直接在集市上买了一只。
  妘诀皱眉:“这香囊我还没给安嫔呢,怎么到你手上了?”
  当时她为了装装样子,特意准备晚两天给,便收起来了。
  不过后来事情的发展已经用不上这只香囊了。
  承临自然不会如实说自己派人跟踪她,平白惹她生气,只道:“带阿妘回来时,顺便带上了你的小包裹。”
  妘诀不疑有他,却猛然想起这香囊里还有夹竹桃的花粉呢!
  见妘诀脸色变了变,承临好心告诉她:“太医说里面有夹竹桃,有毒呢。我让太医换掉了,现在是无毒的。”
  妘诀:“……”
  看着承临笑眯眯的样子,妘诀99%确定他肯定是知道的!
  但现在妘诀只能顺坡下驴:“啊,是吗,真是太险了。”
  承临凑过来,又抱住她黏糊:“阿妘,这只不算,我要你亲手做的。”
  妘诀烦死他老动不动抱着,没什么好脸色:“我又不会,将就用用吧。”
  “不要!”承临很认真的拒绝,说道:“我会,我教你。”
  说着就出去让齐英送一套针线过来。
  妘诀想起来从前承临会自己修补衣服,当时自己还自告奋勇,结果补得乱七八糟,承临没有法子,只能自学成才。
  承临拿了一套针线进来,真的就要开始教她。
  妘诀却有些焦躁,她一面催促自己赶紧动手杀了他,一面又纵容自己再缓两天吧,承临越来越像少年时期那样生动活泼,她实在是……
  妘诀心不在焉地学着,针时不时扎进指尖冒出血珠,承临就牵过来含着,含着含着人就压了上来。
  或许是妘诀有意纵容,当做最后的告别,这几天承临愈发得寸进尺了,抱着她随心所欲、随时随地地要。
  承临倒是愈加精神焕发,而她腰都快断了,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不行了,真的得动手了,不然指不定死的是谁呢……
  深夜,晚风微寒,养心殿内一片墨色相连,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
  妘诀坐在床上,身边是已经熟睡的承临。
  她从枕头下面摸出发簪,在承临的胸口比了比,思索着待会儿从哪捅进去。
  对着比了半天,她才发现自己手抖得不行,额头上全是冷汗。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她重重喘了口气。
  狠点心妘诀!你下毒不是下的挺顺手的吗?
  后面还有好几个位面呢,这么磨磨唧唧,任务何年马月才能完成?
  在拯救世界面前,什么亲情、爱情都不重要!
  这还是个会毁灭世界的反派!
  心疼他什么?!
  “唔……阿妘?”承临有些不清醒,模糊中看见妘诀的身影。
  “!!”
  妘诀的头皮像过了电一样炸了,心脏克制不住地震颤,几乎是脑子空白地狠狠地将簪子扎进了承临的心口!
  “唔——”
  胸口尖锐的疼痛逼得承临清醒过来,他低头看去。
  明明一丝光亮也无,可胸口上的那把发簪却闪烁着阴森的冷光,晃得他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承临抬起脸,似乎看见了妘诀那张惊恐又布满泪水的脸。
  剧烈的疼痛提醒他,这是现实。
  他仍不相信,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确认道:“阿妘,我在做梦吗?”
  妘诀忍不住抽泣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鲜血从唇边溢出,承临什么也看不清,他感觉眼眶湿热,模糊一片。
  为什么还要杀他,明明他们过得那么甜蜜,明明他们就要成亲了。
  阿妘甚至还愿意给他生孩子……
  他想去触碰妘诀的脸,可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手。
  终于,他用力倾身,打翻了床边一个瓷瓶。
  骤然的碎裂声在黑暗中无限放大,守在门口值夜的小太监听见声音立刻推门而入,点上灯火。
  眼前的一幕让他肝胆俱裂。
  “太医!太医——!护驾——!”
  *
  妘诀被押进了天牢,齐英拼命阻拦,才没有让她死于禁军的刀剑下。
  天牢阴暗森冷,妘诀静静坐在草堆中,身边老鼠爬过都没有发觉,心中冷静如冰。
  她在等皇上驾崩的消息。
  那一下捅得应该够深吧?应该可以要他的命吧?
  妘诀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她到底扎进去多少,又是从什么位置扎进去的。
  她只记得那一刹那她脑袋热得不像话,完全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完全是靠本能在行动。
  位面世界没有来世,身死便魂消。
  好歹当了皇帝,也算……也算不错的人生吧。
  明明才第一个位面,为什么她却感觉这么累呢?
  妘诀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双手被锁链吊在两边,脚尖够不着地,以一种极其消耗体力的姿势吊在半空中。
  妘诀无力地呻吟一声,环视一周,陌生的环境告诉她,她现在不在天牢中。
  满室的刑具整整齐齐地码着,却不是养心殿的密室。
  是别的暴室吗?
  不知道是谁带她来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要吃点苦头了。
  妘诀闭上眼睛。
  体力流失地很快,四肢像要快被扯裂了。
  承临呢?他死了吗?
  妘诀在这个暴室待了不知道是一天还是两天还是三天,没有一个人来,没有一点声音,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已经没有知觉的四肢。
  她感觉自己随时会死去。
  她死了还能再回来吗?
  不知道,【17号】没有跟她说过。
  门上沉重的锁链发出声响,紧接着脚步声靠近,终于有人来了。
  妘诀睁开虚弱的眼睛,看清来人。
  是姜驰月。
  妘诀先开口了:“承临死了吗?”
  姜驰月看着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妘诀实在没有力气多说话,气若游丝地又问了一遍:“他死了吗?”
  姜驰月沉默了很久,道:“没有。”
  妘诀闭上眼睛。
  果然……
  但是她又毫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答案一样。
  姜驰月走到墙边,摇动墙壁上的把手,捆住妘诀的锁链慢慢松动,将人放到了地上。
  她走近抬起妘诀的脸,又重复一遍:“为什么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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