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京洛。
江姒月和木驰野已经赶回了京洛。
从龙城到京洛,原本两日的时间,他们又休又玩,花了整整十日的时间。
走在京洛的大街上,江姒月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许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京洛了。”
“真好。”
她走在路上,带着高兴的笑。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都热闹得很。
大街上叫卖游走的的人,也比往常要多上几倍。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都在庆贺新年的到来。
江姒月和木驰野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春熙楼。
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她顿住了脚步。
前尘往事,忽的纷至沓来涌入了脑海之中。
蓦的,她说:“若是周应淮还活着的话,该多好。”
当年,他对她多有照拂。
这酒楼,他更是经常在此请她吃饭。
江姒月看着热闹的酒楼,不禁叹息一声,心里涌起一阵失落。
到了最后,终究是她对不起他。
木驰野倏地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她大抵是触景伤情,出言安慰。
“逝者已逝,你当向前看,往后的日子里更要好好的。”
江姒月敛去情绪:“嗯。”
说着便朝着酒楼里走去:“这里面的饭食确实不错,今日带你尝一尝。”
“好。”木驰野跟在她的身侧进门。
两人径直走向了二楼的包厢,只是刚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就碰到了谢淑云。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谢淑云盯着江姒月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她身边的人,眼睛里闪现着一丝恨意。
“你既然身边已经有了人,为何还要回来?”
还要打扰她的幸福?
木驰野随即向前一步,挡在江姒月的面前。
“我们是来天朝朝拜,不然你以为我们会愿意来?”
“天朝的将门之女,难道就如此善妒的性子吗?”
上一次赛马的事情,他还在耿耿于怀,如今她又偏生要撞上来。
谢淑云眼里闪现着怒火,又想起前几日太和殿的事情。
心里的怒火更甚:“我是何样子?”
“我完了,江姒月也决不能好过!”
事到如今,谁都别想好过。
宫中已经下旨,要她嫁给城北御史大人家的儿子。
那人虽仪表堂堂,可她根本不喜欢。
这口气,要她如何咽的下去?
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和穆子越,她何故会变成如今这般。
江姒月从木驰野的身后站出来,平静开口:“我的子越已于六年前去世。”
“如今活着的是天朝陛下,与我江姒月毫无瓜葛。”
“你也无需和我争辩,我们早已没了关系,在六年前,在三年前。”
说罢,她直接越过谢淑云,朝着二楼的包厢走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她又说了一句:“谢小姐,感情里别太过于执着。”
说完,她就就进了包厢,再不理会楼梯处的人。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人生路上的棋子。
谢淑云回头去看,只有空荡荡的走廊,但她心里的恨愈发的多了。
别太执着?
这她已经在穆子越的身上搭上了五七年的时间,如何放下?
她从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熬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
她要如何才能放下这几年的光阴?
谢淑云心里的想法愈加确定,她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随即,她转身离去。
而包厢内,江姒月和木驰野坐在桌前,点完饭菜闲聊之际。
木驰野看着窗外的风雪,出言询问:“日后你有何打算。”
江姒月看了他一眼,语气很轻很淡:“还不知。”
“等朝贺结束,先离开这京洛。”
离开京洛,离开这个她从未得到过爱的地方。
木驰野回头,看向她试探的开口:“那你同我回西域,可有想过其他的?”
比如,和他一同开始新的生活。
他的意思,江姒月读懂了,她眼神闪烁的别过头。
半晌,她才开口:“木驰野——”
“我一直把你当恩人,当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