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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盛清歌爽快答应了下来,“村长你可要说话算数,记得来看我们啊。”
  “好,一言为定。”
  作为感谢,村长还是留了他们一行人在水田镇里吃了一顿饭。
  李青更是差点儿把家都拆了,也要给盛清歌他们准备谢礼。
  盛清歌婉言拒绝了。
  只嘱咐他要好好待芸娘,以后的日子里也不要忘记这惊险的一天。
  不要忘记她是怎么从鬼门关里面走出来的。
  吃饭时,村长也谈论起他们村为何这么谨慎地防御外敌。
  原来越是在靠近西北的境地里,流寇作案就越发的猖獗。
  以前他们还只敢干一些小偷小摸的行当。
  可渐渐地,随着流寇势力的不断壮大,他们也开始成群结队地在对着周边的村庄烧杀掳掠。
  水田镇曾经就遭受过好几次重创,要不是村长带着村民们奋起反击的话,可能这个镇子早就不复存在了。
  秦中树听后十分愤慨,整个人比赵金还有激动。
  他怒拍桌子,厉声斥责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在我们大启的领土上胡作非为,总有一天会把他们都给绞杀了的。”
  “你激动就激动,被拍桌子啊!差点儿把我的碗都拍飞了。”
  赵金狐疑地看了秦中树一眼。
  以前他没有注意到过秦中树这个人。
  现在他才发现他身上的怪异之处。
  秦中树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味儿,那是一种他面见上司大人时才会体验到的官味儿。
  他心中是真的纳闷儿,怎么他押送的这一批流犯就这么特别呢。
  之前出了一个会神奇医术的盛清歌,现在又冒出个神神叨叨的秦中树。
  该不会他的这批流犯,其实个个都是卧虎藏龙吧!
  赵金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秦中树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连忙和他道歉:“不好意思,我就是气不过,这些流寇太过分了,祸害一方百姓的人,都应该得而诛之。”
  “这位兄弟说得很对,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些流寇会遭报应的。”
  村长很欣赏秦中树这种人,举起碗中的米酒,就和他干了起来。
  今夜盛清歌他们是赶不回去了。
  吃完饭后,他们被村长安排在村民家过夜,他们也只能等天亮之后再启程回流放路上。
  与此同时,还在等采买小队归来的这些人发生了暴乱。
  带头闹事的又是钱三。
  看着盛清歌他们迟迟没有回来,他就在流犯里面散布谣言,制造恐慌。
  “我们还等什么等啊!赵金一定是带着盛清歌私奔了,现在雪下得这么大,我们又没有吃的,他这是要活活把我们饿死在流放路上。”
  “瞎说什么!我们赵头儿可不是那样的人。”
  赵金的手下还是十分衷心,哪怕他们现在还没有赶过来,这些人依然坚定的在原地等着他们。
  可流犯们就不这样想了。
  “所有钱都在他身上,他要是真的起了私心,想要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别的我们不管,我们饿了,现在就要吃饭!不能因为我们是流犯,你们就能不把我们当人看了。”
  钱三见自己的煽风点火起了效果,继续在人群中带节奏:“我说各位,反正我们都快要到颍州了,你们也可以交差了,何必死跟着照金呢?咱们自己去颍州不就行了?”
  “对啊,我才不要等死,我要自己去颍州,至少那里可以给我们提供房子和土地。”
  “放我们走!我们不要继续在这里等他们了,谁愿意挨饿受冻,谁就继续傻乎乎地等去吧。”
  ……
  流犯们突然暴动了起来。
  留守的官差比平时少了一部分,又没有赵金的威慑力在,应付起这些流犯来还有些费劲。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了是不是?”
  “反正命都要没了,造反了就造反了,兄弟们,冲出去我们就自由了。”
  钱三精着呢。
  口号声是喊得最大的,出头鸟却让别人先做。
  流犯之中不乏勇猛的壮士,连带着之前被俘获的流寇,一听可以重获自由,也跟着浑水摸鱼了起来。
  宁家人安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面,风千羽也护着季无忧,不让她被那些人给扯进混乱之中。
  宁挽芸害怕得快要哭出声来:“嫂嫂还没有回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氏紧紧地搂住她,神情也有些不知所措:“当家的,你拿个主意吧!到底跑不跑?”
  虽然钱三说的是些煽风点火的话,但那一句逃出去还是说进了很多人的心坎里面。
  从他们被打上流犯这个标签起,他们就注定低人一等了。
  只能一辈子苦哈哈地留在颍州那种苦寒之地,可能都活不到明年的春天。
  但逃出去听起来确实是一条出路。
  大不了就是个死,但死之前好歹可以不用憋屈地活着。
  要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逃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和家人安然地度过这一生。
  宁远翁却拉着她们不撒手,他语气十分坚定地说着他心中的决定:“谁都可以逃,唯独我们宁家不行。”
  “为什么?”苏氏以为是他还顾及着宁家的那点儿声望,不满地反驳他,“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面子不能当饭吃,我们已经身不由己了。”
  “正是因为身不由己,所以我们才更要查出真相,还我们宁家一个公道。
  现在要是跟着他们出逃,那这逃犯的罪名可就是板上钉钉了。
  况且这天寒地冻地,我们身无分文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宁远翁的话彻底浇灭了苏氏心中的那点希望。
  是啊!天大地大,他们又能去哪儿呢?
  “你们别怕,我相信神医他们会回来的,还是安心在原地等待,若是他们回来了,找不着人,那你们一家岂不是就此分离了。”
  风千羽不是流犯,留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让盛清歌给季无忧治病。
  所以,不论这些人怎么起哄,他都不会跟着他们走的。
  “我觉得也是,咱们还是不要跟着跑了,万一被抓回来,那受的苦可就不止这些了。”
  宁挽芸最终说服了苏氏。
  他们老老实实地在角落里等着,其他人也和官差们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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