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城溜了一整天,肆无忌惮的吃吃喝喝买买买之后,我的心情果然就大好了。
我在街上百无聊赖的溜达,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西街。
这条街离主街有点远了,街上只稀稀拉拉几个行人。
我驻足望着几步之外的一家酒铺,门楣上“花溪酒铺”几个字非常惹眼,看得出来题这字的人十分自信。
此时,一个两三岁的女童正在门口逗狗玩儿。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蓝色齐胸襦裙的女子疾步走了出来,轻斥了女童几句,就抱起女童回屋了。
我抬步走了过去,喊了一句“老板,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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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蹲着同女童讲话的女子应了一声“好”,抬头看向我时,眼里露出讶异和慌乱。
“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指了指她身上的蓝色襦裙:“这蓝色和你很配,上等的云锦,是缎记绸缎庄买的吧?”。
白芷大概被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小姐说笑了,小姐的衣服才是最为上等贵重的面料制成的。”
“我已经不是你家小姐了,你倒不必跟我这般客气。”
我朝柜台上拍下一张银票,笑道:“我要一壶酒,不要最好的,只要最贵的!”
白芷闻言,只笑着说我还是如从前那般出手阔绰。
她拿出一坛酒,递给我。
我没忍住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女童,一身粉色衣衫,衬得她很是粉嫩可爱,一双杏眼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我。
“你这女儿长得可真可爱。”
我是真诚地赞叹,白芷却似乎晃了一下神,酒还没递至我手中就突然放手了,黑色的碎瓷散落一地,酒也全潵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重新给小姐拿一壶。”
白芷一脸歉然,我却笑了笑,不在意道:“没事,再给我拿一壶就行”。
我想起以前,白芷还是我的大丫鬟时,做事情一直是很细心妥帖的,几乎从未犯过什么错。
那时,我还想着给她寻一户好人家,再多给她添点嫁妆,以保她后半生生活无忧。
可我没想到,她却有自己的想法,三年前找我赎回了卖身契,来西街开了一间酒铺。
那时我还问过她哪里来的银子赎身,她说自己攒的银子。
可她当时的月银是我给的,她实际上根本攒不下来银子,因家中还有个病重的母亲,她时不时还从我这儿讨一些药。
她不知晓的是,她那卖身契我原本是打算待她嫁人时,作为嫁妆送给她的。
17
路过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身边时,我把酒坛搁在他们面前,也不理会他们面面相觑的表情就转身潇洒地走了,深藏功与名。
回到庄子后,我开始一天天地数着日子。
可等我数到七时,隔壁的院门仍旧紧锁着,门口的落叶也铺了厚厚一层。
我倚在贵妃塌上兴致缺缺地翻着话本子,那肥猫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玩着布球。
“你说,那花步挽不会是怕我缠上他,故意溜走的吧?”
我恶意拿走肥猫的布球,倾身问它。
肥猫朝我“喵”了一声以示不满。
“你说,我是不是该去他家看看?”
肥猫继续盯着我手里的球,又喵了一声。
“他家里都没人,我这么去,不太好吧?什么……你说不就是去看看而已,有啥不好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看一看吧!我可先说好了,这是你非让我去的哦,并不是我想去的。”
肥猫: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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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虫声四起。
我打开了与隔壁院墙相连那道门,悄悄摸摸地钻进了花步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