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顾侯府。
早已因祁砚景的五十大板,而陷入了短暂的慌乱,这还是自从祁砚景凯旋归来,第一次如此灰头土脸。
急的一院子的女人团团乱转。
李氏是个不顶用的,从一进门就是哭天抹泪的,顾老夫人虽老谋深算,可到底也只是后宅妇人,不知前朝的事情。
也一时猜不清楚祁砚景被打板子背后的深层逻辑。
去问祁砚景,他又死咬着牙关不松口,大概觉的太丢人,无颜面对祖宗。
“……砚景,你到是说句话啊?这究竟怎么回事?如今琼枝已经是护国郡主了,还有一身本领,今日她凌空一剑斩了那妖邪的事,满京城的人怕是都看到了,琼枝只怕前途无限,你说你这做夫君的,陛下不嘉奖,怎么还给打了板子?还有,琼枝呢,为什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李氏连珠炮似的问。
顾老夫人也是时刻守在一旁,关心无比。
顾玉涵和顾玉蝉也在激动忐忑的追问,毕竟这不光是大哥祁砚景的事情,还事关她们自己的前程。
毕竟若是有护国郡主这样的嫂子,她们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
“对了,桑青,还娶吗?”
顾玉蝉弱弱的问。
李氏一挥手道:“肯定是要娶的啊,她对你大哥情比金坚,肚子里还有我们顾家的孩子,如何能不娶?”
“可是如今嫂子是护国郡主,又斩妖有功,只怕不容吧?”
“怎么会,早先琼枝闹腾的那么厉害,是为了自己的主母之位,如今她的主母之位稳稳的,桑青若以平妻之位迎娶,也不算辱没,对吧,砚景?”
李氏讨好般的问儿子。
祁砚景此刻疼的微微的抽凉气,身边的女人都像是瞎了一般,但这都是他的母亲妹妹,他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叹息。
很多事,不是他不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说他自己不是东西,辜负了姜令菀不说,还丢了爵位,有些事情,他自己也臊的慌。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圣旨,说不定晚些时候就到了,到时候你们就都知道了,”祁砚景咬牙道。
“圣旨?什么圣旨?册封你的圣旨吗?不对啊,陛下都打了你板子,又怎么会册封,难道是册封琼枝?”
李氏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
祁砚景道:“姜令菀已经被册封成了护国侯……”
“有封号的侯爵,那岂非咱们家还要高?”李氏不高兴的开始皱眉了,这自古男在上女在下,哪有女子的侯爵比男子还高。
“不行,回头我这做婆母的要去说说琼枝了,她纵有惊天的才干,也不能越过夫君去,毕竟她可是我顾家的媳妇,打理照外,侍奉长辈才是她该做的。”
顾老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不过她总觉的事情不简单,趁着祁砚景肯说话,正要问。
祁砚景忽然道:“你们想多了,咳咳……姜令菀如何,以后在与顾侯府再无关系,我会想法子迎娶桑青,我已经辜负了一个,万不能再辜负另一个……”
这话,祁砚景说的很是艰难,仿佛下一刻就受不住晕过去一般。
“什么叫无关?姜令菀她再厉害,也是我顾家妇,”李氏有些蛮横的道。
祁砚景忍无可忍,想把和离的事情说出来,可是眼前一黑,已经晕了过去。
“砚景,你别吓母亲啊?你说你伤成这样,那桑青也不来看一眼,也是个没良心的,”李氏哭的伤心。
这时,外面有家丁紧急来报。
“老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啊?”
“咱们北山老家的祖坟被掀了,没了,而且北山发生邪祟动乱,那京城的邪祟,便是来自北山,如今摇城受灾严重……”
“什么?何人胆敢掀我顾侯府的祖宅?”顾老夫人惊的站起身来,手中的珠玉串子也被握的咯咯直响。
家丁纠结道:“来报的人说,是侯爷……亲自带人去掀的。”
顾老夫人:“……”
可如今祁砚景也昏迷了,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急的她们又是团团转,李氏没有办法,遣了人去寻姜令菀。
如今立了功,连家都不回了吗?
过去顾侯府有什么事,大事小事都是让姜令菀给主意,如今姜令菀不在顾家,他们反而都跟个没头苍蝇一般。
顾老夫人是个算计自家人的一把好手,遇到外面的,也是个六神无主。
可惜李氏派去的人,也吃了个闭门羹,根本没有见到姜令菀。
准确的说,到不是姜令菀不见他们,而是护国侯府就一个丫鬟,主仆二人吃饱了都睡下了,实在是无人应门。
导致第二日姜令菀睡醒,主仆二人收拾一下,准备前往顾家收拾东西的时候,谁知一开门,竟是看到守在门口的李氏。
李氏哪里睡的着觉,既然姜令菀不肯开门,那她这个做婆母的就亲自来堵门,就看她怕不怕,妇人的孝顺名声她还要不要了。
李氏是满心的蛮横,不过当看到姜令菀的瞬间,就不由自主的气弱了三分。
如今的姜令菀,已经召回法神,恢复了本领,无论气韵还是气势,都与之前完全不同了,样貌虽还是之前的样貌。
但很多东西早已不可同日而言,变的疏离而高不可攀。
李氏和同来的顾家小姑子,都能感受的到,但是正因为这股高不可攀的疏离感,她们越发觉的来对了。
这样的姜令菀才显得更有本事,更值得他们的跪舔和尊重,不得不说有时候人就是贱骨头。
过去的姜令菀,哪怕怠慢半分,都会遭来李氏的不满。
如今拒之门外,还能摆着笑脸亲亲热热的迎上去,“琼枝啊,你终于开门了,可让婆母好等,不过没关系的,如今琼枝有本事了,听说被册封了护国侯,可你也不能不回家啊,到底顾家才是你的夫家,你纵是去看看你那可怜的夫君,也是好的呀,砚景被打了五十板子,那桑青连看都没看,要说这关键时候才能识得清人心啊。”
任凭李氏在那表演,姜令菀露出古怪之色。